鹹鱼拿了亡国暴君剧本后(69)
作者:极年
孟哲:“……”
孟哲臉色漲得通紅,好半天憋出一句:“是臣寫的……”
那奏折可是他費瞭許多心思才寫出來的,想到這裡,孟哲的眼中不禁帶上瞭幾分幽怨,他囁嚅道:“是陛、陛下,讓臣想安邦利民之策……”
奏折裡的批紅是如此回複他的,可現在陛下卻質疑他,孟哲也懷疑陛下找人代筆瞭。
“陛、陛下的奏折……是自己批複的嗎?”孟哲不但聲音發顫,腿也開始不受控制發抖,可他還是大膽地對上位者提出瞭質疑。
江存度看著一邊發抖,一邊對他提出質疑的人,真不知道該說這孟禦史是膽小,還是膽大瞭。
他現在倒是有些相信奏折是出自眼前人之手瞭,隻不過,居然敢反過來質疑他。
江存度想瞭想,回道:“朕的奏折都是外面的鸚哥批複的。”
孟哲:“???”
孟哲:“……”
“陛、陛下,臣隻是不善言辭,並非不能明辨是非……”
江存度拿起禦案上的奏折,語帶笑意道:“孟禦史不善言辭,卻能在奏折中提出諸多建議。”
“依朕看,你還是別做禦史瞭,調你去工部如何?”
孟哲迷茫地眨瞭眨眼睛:“工部?”
“你在奏折中提到瞭水利之事,而朕正欲修築堤壩,開河修渠。”江存度簡單解釋道。
“臣沒有經驗……”孟哲奏折中所言,是他依據在民間的見聞構想出來的,並沒有親身實踐過。
“朕需要的不是經驗,而是責任。”江存度看著孟哲,突然端正瞭神色。
有經驗的工人有許多,可他缺少的是一個不敷衍,能對此事負起責任的人。
“孟禦史可擔得起這份責任?”江存度鄭重地問道。
孟哲沒想到自己會被重視,他眼睛圓睜,呆呆地與江存度對視……
莊重的帝王裝扮,讓年輕的君主看起來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可透過那層象征身份的垂旒,孟哲在陛下眼中看到瞭一種全心全意托付信任的真誠……
眼見這孟禦史沒有回應,江存度隻當自己強人所難瞭,他道:“罷瞭,孟禦史回去吧。”
孟哲卻沒有離開,他突然跪地叩首道:“臣願意……臣,擔得起!”
平日在衙門裡,孟哲做的都是不起眼的工作,還總是被人嫌棄笨手笨腳,今天是第一次有人重視他的存在,並且願意對他委以重任。
都說真誠是最大的必殺技,而如今孟哲得到的是來自帝王的推心置腹。
士為知己者死,孟哲說不出肝腦塗地、萬死不辭的漂亮話,他隻在心中暗暗發誓,此生絕不辜負陛下的信任。
“扶孟禦史起來。”江存度對著食樂說道。
“孟禦史有這份心,朕很欣慰。”江存度緩緩開口道,“此次的行宮和堤壩工程,主事人是工部的尚書和侍郎,朕讓你進工部,隻能做一名下放的隨行人員,但你的責任卻重過上面的堂官,你明白嗎?”
帝王享受封建禮教賦予的權力,但同時也要被封建禮教束縛,所謂的生殺予奪,也要在規則的制約之下。
如果他沒有任何緣由,就撤換瞭工部的最高兩名主官,那觸動的就是整個官僚集團的利益,事後絕對會遭到反噬。
這就像更改早朝時間,不是不能做,得需謀定而後動。
孟哲並不傻,更何況他現在還是禦史,而禦史的職責就是監察百官,陛下的意思很明顯,是讓他暗中行使監察之權。
“臣明白。”孟哲鄭重地回道。
“既如此,朕希望你再記住一句話。”江存度看著眼前的孟哲,像是梁太傅、孟哲這般不懼強權的人身上都有一個弱點,“過剛易折,胎死腹中的正義沒有任何現實意義,和光同塵有時也是一種智慧。”
孟哲離開後,江存度又對著食樂道:“如果有人來打聽孟禦史的情況,你隻說,孟禦史的奏折觸怒瞭朕,朕奪瞭他的禦史之職,調他去瞭工部。”
古人對朝廷六大部門,分別有精辟的總結:吏部貴,戶部富,兵部武,刑部威,禮部窮,工部賤。
工部因為和工匠掛鈎,因此被戲稱為賤部,把人調去工部做一名不入流的小官,某種程度來說就是一種懲罰。
“是,奴才曉得瞭。”食樂應聲道,同時想著自己的記賬本又該更新瞭。
又解決瞭一件事,江存度靠在椅子上,出神地望向北方,算算時間,和親隊伍應該快進入北疆地界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