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送出的花(207)
作者:吃一口笨蛋
被這麼一看,苗煙本來較著的勁兒忽然全都沒瞭地方使,心情又確實生氣著,怎麼也沒法抒發,一拳打在棉花上的不痛快。
煩躁的捋一把新卷的長發,對策全無。
她沒轍,萬般帶著刺兒的話隻好藏在唇裡,壓過去。
兩隻唇相碰,這個吻雖然來勢洶洶,卻不如那天晚上雙方打架似的火藥味兒的撕咬。裹著最尖銳的情緒,接一個最柔軟的長吻。
酒店內如此的寂靜,走廊無人處,她們擁吻。
吻聲很隱蔽,沒有驚動聲控燈。城市的廣場上霓虹屏幕投著影,五彩的光照進來,偏愛她們這寂靜的一角。
即便是再柔軟的吻,吻到最後,也不免變得呼吸急促,情緒燃燒。
明明是離別前夕,激烈的情緒卻好像是久別重逢。苗煙的唇不停歇,還在或急或緩的吻著,手卻沒閑著,一把將方才那張還要找好久的房卡抽出來,然後精準貼上感應屏,門一劃就開。
她壓下門把手,抵著章尋寧進房間,章尋寧沒什麼防備,身體隨門扇打開而後傾。然而重心不穩的危急時刻,苗煙順勢將她壓在側面的墻,吻尚未停止,是永不結束的架勢。
反手又將門合上,咔噠一聲,這個世界仿佛隻剩下瞭她們彼此二人。
手臂糾纏對方脖頸,怎麼都不放下,捧著臉也好纏著頸也好,再也不分離,隻管閉著眼深吻,兩雙高跟鞋一步逼一步,步履亂亂,半跌半撞,吻的天昏地暗,攬著彼此後背壓過好幾面墻,最終才找到床的位置。
跌入柔軟床墊,手松開脖頸,緊貼後背,掌心處是距離心房最近處。
好像可以聽見對方的心聲。
這個吻在她們跌落床上時宣告中場休息,然而才猛吸一口空氣,那唇又緊追不舍的貼上來,像一場最柔軟的報複、最柔軟的窒息兇殺案。
今夜從此開始,吻成為今夜的標志,再也沒有停止。
章尋寧幾乎吻到大腦缺氧,在混沌中還惦念著有話要說,幾次三番想推開苗煙,苗煙的紅唇又像枷鎖一般緊貼上來,不允許也不贊同她用講話來破壞今晚的膠著。
畢竟五年前是章尋寧築起高墻,使自己無法為這段感情的前路講上任何一句,五年後,她起碼要以牙還牙,絕不允許章尋寧鉆空子。
好好體會一下有口不能言的感覺吧。
唇銜著唇,索取不停,呼吸跟不上拍子,變得無比的被動。有指輕柔的向下,唇依舊相貼,好像她們真是一道傷口愈合到一起的血肉筋骨。
那無法呼吸之感使章尋寧産生瞭某種錯覺,年輕的泉水流經她的身體,無休無盡的洗滌著她長久幹涸凝固的思想。年輕的泉使她重新活過來,也使她溺亡。
意識變成一個輕盈的點,她覺得自己成為一條溺水的魚。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與上次的打架似的痛完全不同,女人纖細的腿是紡織的線,她們陷進彼此溫柔鄉,克制的人也會升起貪戀之心。
今夜好像永遠不會結束,潮漲潮落,一直未曾停歇。
到瞭最後來,章尋寧再也無法清晰的記起自己到底想說什麼,即便還在盡力的回想,卻依然無濟於事。
頭腦昏昏沉沉,眼皮似千斤般的重,就這樣沉沉睡去。
“……”
潛意識作祟,章尋寧好像做瞭一個夢。
這並不是一個美好的夢境,正相反,這是一場重演無數次的噩夢。在以前她總是重複的夢到,一年又一年,無限循環,好像這輩子都走不出來瞭。
夢裡面,是五年前空蕩的辦公室,氣氛是詭譎的壓抑,向如珊溫和的面目在夢裡變得猙獰,或不如說夢裡的這副面目才是向如珊的真正面目。
一個跟蹤狂,一個因長期留守和傢族遺傳而發病的精神病,又能有多麼溫和。
場景沉默,是她和向如珊剛談完的時候。兩人起身,緩慢的往外走。
推開門時,門扇極為悠長的嘎吱一聲,好似在提醒夢境的主人公註意這個伏筆。再想要回避,也總會有那麼一天的。
助理路過這段沒有盡頭的長廊,面目模糊著,好像是隨意的提起,說前臺講,苗煙小姐剛剛到這一層樓拜訪,說是要找您,還抱著一捧花呢,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後來又抱著花走瞭。
章尋寧沉默,許久後“嗯”瞭一聲。
低下頭,腳底是一片百合花的落葉,一抹潔白安靜地躺著、凋零著。
向如珊詭異的聲音尖利的響起,惡毒地講:“這就是你的那個小情人,哦,你說她是你的拖油瓶,那麼隻能是她單戀你瞭,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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