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送出的花(142)
作者:吃一口笨蛋
苗煙微痛, 輕輕嘶聲。
有許多次她都在想,章尋寧看著清瘦,怎麼做到力氣還能這樣大的。
每次想捉她手腕,都能捉得那樣穩。
身後, 是緊貼在她身體上的女性的柔軟與冷冽。這兩種本該相反的感覺, 倒在章尋寧身上結合得很好。
在她帶著那點冷冷威壓講話時,總是莫名很吸引人。
章尋寧氣息吹過她耳廓處:“你到底來這裡做什麼?”
帶著點不怎麼高雅的酒氣, 激得苗煙抵在墻上的指腹一緊。越是冷著面孔的人, 生起氣來就越是使人著迷。
而在章尋寧視角, 她不安心瞭一個晚上。先是去找這裡的老板查瞭包廂號, 吃飯時卻又一直心不在焉,本想說不沾酒, 然而煩躁心情作祟,酒精成瞭消遣。
要怪隻能怪苗煙總是在她的雷區蹦迪。
這種情緒受人擺佈的感覺很不快。
苗煙掙瞭掙手腕, 脫不開章尋寧的禁錮。
她向後轉瞭轉頭:“你就是這麼問人話的?起碼也得讓我先轉過身再說吧?”
那堵在她身後的身體動瞭動, 章尋寧自覺失態, 讓瞭步,手也松開。
苗煙轉過身來, 低著頭,握瞭握被輕微勒痛的手腕,暗想今天的事以後一定要還回去。
脫離被人壓制的狼狽姿態,苗煙又變得漫不經心。
她移開目光,看起來不大耐煩:“當然是有事要辦啊。”
潛臺詞:關你什麼事,我們是什麼關系你問這麼多。
語氣搪塞程度簡直快要溢出來瞭。
章尋寧攥瞭攥掌心,到底壓抑著沒發作。
這是什麼意思?打發她快點走麼?然後放她一個人在這到處都是危險的風月場裡?
“……我是在問你,你來見誰。”章尋寧探出修長手指,擋住苗煙身後門把手,肢體語言很明顯是:不說就別走。
苗煙笑:“不是說我父親回來後那些就都是我的傢事瞭嗎?聽你那樣說,我還以為你要和我撇清關系呢。”
“怎麼現在還是這麼在意我啊?”
語調上揚疑惑,看似是問句,實則卻是個極其輕佻的肯定句。
“……”
章尋寧抿緊唇,對這番說法似乎有些抵觸,反而抿唇又抿,最終沒有推翻苗煙所定下的結論。
似乎有輕嗤一聲,苗煙豔紅指甲劃過她肩膀,引起戰栗:“你連我在哪個包廂都能知道,那房間裡的人是誰,你順便去問問不就也知道瞭嗎?”
又是直白瞭當戳出她的心事。
“你覺得這風月場裡的人會有幾分真心,我讓你走,不是讓你到這裡自毀前程的。”
平複那被苗煙撩撥起來的情緒,章尋寧冷冷道。
但這番告誡到底是毫無雜念的,還是道貌岸然、以借口掩飾那心底的妒火,章尋寧也有些分不清瞭。
至少就在今夜,她不想分得那麼清。
靜瞭半晌,苗煙才開口。
計謀早已籌劃好,是為章尋寧量身定制,她拋下魚餌:“我來這裡當然是有要緊事要做的,我來見的人你也知道,是羅書妤。她有大把的醫療人脈,治我父親的失憶,見她總是沒錯的。”
這當然不是實話,可惜章尋寧不知道。
她眉間溝壑愈發深瞭:“你到底知不知道羅書妤是怎樣的人,做事不擇手段,接觸她,你覺得自己會有好下場嗎。”
苗煙心裡門清兒羅書妤是個心狠手辣的女人,把一衆排擠她的親戚的生活都搞得雞飛狗跳,換句話說,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這種女人確實該敬而遠之——或者說,苗煙覺得章尋寧為瞭讓她規避風險,一定會想法子讓她敬而遠之。
所以在聽章尋寧這樣講話時,苗煙知道她一定是咬上瞭勾。
她依舊垂著眼,將鬢邊發絲理到耳後,無端生出點需要人保護的弱勢:“那不然呢,我不找羅書妤,難道找你嗎?你認識這方面的人?你願意幫我?”
這委曲求全的樣子,半點看不出是她方才在跟羅書妤合謀。
包廂內沉默半晌,走廊裡躁動鼓點敲著墻壁。
苗煙撥開章尋寧的手,按在門把,語氣姿態都像要去赴湯蹈火,隱忍得很:“那我先走瞭,羅書妤還在等著我。”
哪有什麼人還在等著她,都是編給章尋寧聽的而已。
緩慢按下把手之時,章尋寧攔住她。
兩個字冷冷從她口中吐出:
“認識。”
*
苗煙那天在會所的激將法多少還是有些作用的,第二天,章尋寧就已聯系瞭青山市關於這方面最有名的專傢。
上一篇:抱上金大腿后,我的鱼塘炸了
下一篇:沉香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