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死一般的寂靜。

阿爾泰爾感覺有些疼，他擡起手，雙手顫抖不止鮮血淋漓，長劍此刻格外巨大沉重，幾乎把握不住。

“啪！”

臉被強悍的力道帶動著偏向一邊，火辣辣的痛感在幾秒後，後知後覺湧上臉頰，長劍被一隻大腳踢開，阿爾泰爾下意識追逐上去，但腳步不知為什麼變得格外小，明明那麼近卻又那麼遠。

那隻腳又用力踹瞭過來，阿爾泰爾下意識側過身閃避，但對方的速度卻比自己快上許多，力道也是無比渾厚。

視野飛速倒退著往後，最終被墻重重攔截，口中有液體抑制不住地噴湧而出。

“咳咳，咳嘔……”鮮紅的血液從口中滴落在潔白的大理石地上，畫出一朵花來。

紅色粘稠的液體，鮮豔刺眼，像是離開母親時，她身下的裙擺，也像是她哭花的妝容，醜陋又美豔。

人影憧憧將阿爾泰爾環繞其中，他們竊竊私語的聲音是如此的清晰。

“哈哈哈哈，瞧見沒，他連劍都握不住，我還以為卡洛伊傢，出瞭什麼厲害的混血種呢，不過如此。”

“哎，可憐啊，到底是母親血脈骯髒瞭些，卡洛伊傢到底是名流貴族，被獸女生下的孩子，能有什麼過人之處。”

“長得倒是可愛，濃眉大眼的，白白嫩嫩惹人喜愛，就是呆瞭點，不哭不笑的，可惜瞭。”

“伊凡，又打壞主意瞭，他可是……你可收收心吧，買的那麼多個小男孩，還不夠你消遣的？”

“不過就是個低劣的混血種，連成為兵器的能力都沒有，我跟他花重金買，不信卡洛伊傢那個窮光蛋傢主不心動。”

“可憐啊...”

"哎，可惜瞭..."

“低劣的混血種...”

吵死瞭，吵死瞭！閉嘴，走開！

“啊！——”頭痛欲裂，阿爾泰爾終於承受不住的哀嚎出聲。

周圍隨之安靜下來。

“哈...哈哈......”沙啞短促的聲音不像是笑，更像是野獸痛苦的喘息，阿爾泰爾蜷縮在角落，逃避著所有的目光，捂住瞭耳朵不願聽取任何的聲音。

心髒跳動的聲音在此刻尤為明顯，節奏有力，讓人不禁緩緩平靜下來。

不知過瞭多久，也許隻是一瞬間。

“阿爾泰爾，醒醒，難得抓住你發呆，玩忽職守啊，罰你一枚博朗幣。”

艾瑟斯聲音的出現，讓角落裡阿爾泰爾身子一顫。

“醒醒，阿爾泰爾，我們要出發找五元素啦！”

“哈哈哈哈，你輸瞭，阿爾泰爾！趕快的，別以為閉著眼我就會放過你啊。”

“阿爾泰爾，該醒瞭。”

還是熟悉的四張臉，他們朝這邊伸出手來，看來的目光帶著笑意和信任，阿爾泰爾被吸引著將雙手遞瞭過去，卻看到滿是傷疤被鮮血染紅的醜陋的手，他倏然想要收回手臂。

卻被艾瑟斯一把拉住，顧墨抓住瞭另一隻試圖逃離的手，賽亞和科斯莫也一起幫忙著。

他們沒有詢問為什麼，也沒有多說安慰的話，隻是共同將阿爾泰爾從骷髏堆深處拉瞭出來，攔截阻擋的骨架被用力碾碎，所有的束縛都將被解放。

長劍再次被阿爾泰爾握住，他將劍舉起站在四人身前，以守護者的姿勢。

“阿爾泰爾你看，可以休息一下瞭。”顧墨指向剛才骷髏大軍出沒的方向，那裡什麼都沒有。

一縷光穿過雲層的間隙照射在這片褐色的土地上，土地開出瞭花來，橙紅的顏色鮮豔朝氣。

阿爾泰爾看著這束光，不知為何，一個無聊的想法在腦海中冒出。

出太陽瞭，原來現在是白天啊。

“阿爾泰爾，難得看見你在發呆哎！”賽亞歪著腦袋稀奇地看向阿爾泰爾，卻被對方躲避瞭視線，更加讓人驚奇瞭，“還會害羞瞭！墨墨你快看，這可不多見，不對，見所未見！”

“讓我看看，讓我看看！哎，阿爾泰爾，別這麼小氣嘛，喂！我命令你不許躲。”艾瑟斯跑跳著圍著阿爾泰爾仔細看，卻總是被躲開，立馬開始耍無賴使用權力。

“我也想看，阿爾泰爾。”顧墨也跑瞭過來。

科斯莫站在一邊笑看著幾人互動。

高壯的體魄配上硬漢的臉，阿爾泰爾此刻正被三個人圍在中間拘謹的站著，他擡頭看向天空，烏雲正在緩緩散去，光照耀的地方越來越多，雖然還有許多黑暗的地方，但依舊讓人覺得如此美好。

“真美。”低聲的呢喃沒有人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