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让让我(198)
作者:顾与肖
然而,遲羨肯定是不原因接受這樣的結果,他為此奔波瞭許久,即便法院已經結案,他也依然不依不饒,因而給褚觀弈平添瞭很多不必要的麻煩,他開始思考選擇遲羨作為牽線木偶的正確性。
事實證明,遲羨根本不可能成為聽話的傀儡。
“師父,你為什麼總幹涉我對斐恩骨髓移植案的調查!”
不甘心的遲羨一遍又一遍地從詢問變成質問,從疑惑變為憤怒,他想不通明明那件案子有那麼多潦草的解釋和可辯護的空間,可所有人卻都視而不見。
“他的傢屬都不再追究瞭,你還有什麼執著的必要嗎?”
“追求真相不正是我們的職業嗎!更何況,斐恩傢隻有一位年邁的老奶奶,本來身體就不太好,斐恩那件案子被法院下瞭定論後,她大概是因為傷心過度又身體狀況惡化,已經離世瞭……”
“既然如此,你就更沒必要抓著這件案子不放瞭,你做給誰看呢?再說瞭,追求真相是警察的職責,而我們的工作,是維護我們當事人的權益——既然這件案子已經不存在我們所謂的當事人,也就沒有繼續的必要瞭。”
那冷冰冰的話語猶如一把把堅韌鋒利的刺刀,一刀一刀穿透遲羨的胸口。
這不是他理想中的律師形象。
當然,骨髓移植案隻是一個導火索。
那之後,遲羨又跟著褚觀弈學習瞭好一陣,雖然他的理念跟自己多有不合,但不得不說,褚觀弈的專業能力絕對是一流的,就連遲羨遠在國外的父母,也多少聽說過褚觀弈的名聲,對他贊口不絕。
隻是同褚觀弈接觸越久,遲羨越覺得心裡別扭,而斐恩的那件案子更成為遲羨至今也未能解開的心結,仿佛一場跟隨瞭自己很久的舊疾,平日裡可能並不發作,但一旦陰天下雨或是碰上瞭它特有的時機,便會全身疼痛難耐,甚至刺激著自己的神經,無藥可治。
“最開始褚觀弈還會學著夾起尾巴做人,到後來,他的名聲越來越響,幹脆都不願意裝瞭——他那副假惺惺的面具之下,藏起的不過是一顆骯髒的心……”講到這裡時,遲羨那雙骨骼分明的大手緊握著茶杯,蹙著眉頭似是沉浸在某種憤怒之中難以抽離,“慢慢地,他為瞭牟利,開始違背事務所的初衷,昧著良心接瞭很多小人的官司,憑借著他的專業素養和能力,幾乎沒有敗訴的案子。”
“律師的辯護沒有好壞之分,為當事人爭取更多的權益是他認定的唯一責任。”
其實沈予臻大致可以理解褚觀弈的觀念——或許站在道德的角度來看,褚觀弈十惡不赦,但是對於法律的公平性而言,褚觀弈又算是沒有對任何人的人權有所區別。
“或許吧,我隻是覺得有些可惜罷瞭。”
西裝革履的男人端起茶杯抿瞭幾口茶水,臉上的落寞與失望一掃而過。
“畢竟他確實是律師界不可多得的人才——而且,他也並不是從接觸這個職業時,就是這樣唯利是圖的。”
致使師徒二人最終決裂的,是遲羨發現褚觀弈開始同梁泊帆有瞭接觸。
“你知道不知道但凡經梁泊帆介紹,到京安大學附屬醫院實習的大學生,都莫名其妙地失蹤、甚至因癌去世瞭!”
那天在褚觀弈的辦公室裡,遲羨情緒激動地將一沓厚厚的文件拍在他的桌子上,聲嘶力竭地怒吼著。
然而面對著怒不可遏的遲羨,褚觀弈隻是悠然自得地坐在自己新換的辦公椅裡,眼神隻是淡淡地瞥瞭眼被扔在自己桌子上的文件,迅速抓取瞭幾個關鍵字,無所謂地笑道:“遲羨啊,你是個律師,沒有人委托你,就不要多管閑事——你還真以為自己是普渡衆生的救世主啊,太可笑瞭。”
“梁泊帆所作所為,已經越過瞭法律的界限,即便如此,你也要視而不見嗎!”
隻是無論遲羨說什麼,褚觀弈都覺得那不過是天真小孩的發言。
第55章
二人四目相對對峙瞭一會兒, 褚觀弈才不緊不慢地站起身來,竟然有些無可奈何地換瞭副極為慈祥的語氣:“我知道你還是為瞭當年那件骨髓移植案,可你不願意相信又怎樣?那是法院的判決,你不認也得認……遲羨, 你是個當律師的好苗子, 如果不像現在這樣固執, 會有更好的發展。”
“昧著良心換來的發展,我寧可不要!”
沉默的氣氛僵硬在師徒之間, 褚觀弈放下翹起的二郎腿,理瞭理自己的西裝領口,不慌不忙地站起身來,似是語重心長地對遲羨道:“你藐視業界的潛規則,想要做個堂堂正正的律師, 哪有那麼容易?如果不是因為你那有背景的傢底, 你現在不過就是一個被踢出局的失敗者,還有什麼資格站在我的面前指指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