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冷淡美人结婚后我真香了(236)
作者:应得蕉下鹿
並在離開她之後,完成瞭這件可能永遠送不出去的禮物。
木姐姐在做這個的時候……有紮到手嗎?
她知道木顏並不擅長做傢務,更不要說針線活瞭。
一想到女人坐在燈下,一針一線的艱難地縫制這個佈偶的模樣,以及被針尖刺到湧出血珠的手指,安檸的心就像被丟在瞭油鍋中,滾燙的疼。
她的疼,恰恰是因為彼時的她對這些一無所知。
木顏從來,從來不會跟她說這些。
她會跟女人分享自己的思念,可女人卻想把這個房間永遠的鎖起來。
因為怕她難過,怕她為無法追回的過去痛苦。
你自覺對她情深意重,她又何曾辜負你這份情義。
安檸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著,雙眼被淚水模糊,她胡亂的擦掉礙事的眼淚,像個失去耐心的孩子一樣急切地看向櫃中剩下的東西。
有她一直想要但無力購買地遊戲機,有她纏著木顏要對方畫的貓狗連環畫,有她最喜歡的動畫人物的手辦,有她崇拜歌手的簽名cd。
櫃子的最後一個格子,放著一顆雪白的羽毛球。
不大的櫃子,卻包含瞭她的過去和現在,如果有天有人要辦一個關於她的展覽館,隻放這一個櫃子就已足夠。
木姐姐自己呆在這裡的時候,會想些什麼呢?
安檸一手抱著佈偶,一手按著發燙的眼眶,望向房門外的女人。
女人靜靜地望著她,黑瞳中翻湧著難以明辨的情緒。
有對過去的追悔,有化不開的憂傷,有對她的歉疚。
說點什麼,木顏。
她在心裡想。
因為她現在什麼也不想說。
過於厚重的思念像座大山,壓得她喘不過氣。
怎樣煽情的語句,配得上她們所經歷的一切。
大概木顏也沒有答案,所以女人隻是走過來,從她的手裡拿過那隻佈偶,用幾乎聽不清的聲音說瞭一句,“這個不好看,我以後再給你做新的。”
過去的已經過去,過去的安檸永遠也得不到這個佈偶瞭。
木顏隻想離開,她知道安檸很難過,可現在的她實在給不瞭女孩什麼像樣的安慰。
難道她跟安檸抱頭痛哭一場,那些過去就不存在瞭嗎?
而且跟安檸在這個房間共處,會讓她更加深刻的認識到自己的卑劣。
放開她的是你,思念她也是你。
安檸呢?
你可曾真得替她想一想。
如果你想過,事情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女人轉身的那一刻,安檸窺見瞭她眼角的一點晶瑩。
她依舊不習慣在自己面前流淚失態。
可安檸也不願放木顏逃走。
她隻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做點什麼,會被翻湧而上的情緒擊潰。
所以她上前一步,從背後擁住瞭倉皇逃離的女人。
她抱得很緊,像是要把木顏瘦弱的身體按進自己的骨肉裡,女人後背凸出的肩胛骨硌在她胸口,像一把鏽鈍的劍一點一點磋磨的她生疼。
可她已經顧不上會不會勒疼木顏,嗓子裡好像被塞瞭一把粗沙,拼盡全力才擠出幾個字,“我就要這個,你現在把它送給我。”
正是因為曾經失去,所以才越發珍惜。
懷中人的身體微微一顫,繼而掙動起來,似是想要轉身。
安檸手臂放松瞭一點,但依舊如一個無法摧毀的鐐銬般把她鎖在自己身前。
木顏艱難地轉過身,安檸終於得以看清她此時的面容。
淚水沾濕瞭白皙的臉頰,銳利的眼眸染上瑰麗的紅,鴉羽般烏黑濃密的睫毛輕顫著,抖落下幾點晶瑩,薄唇抿成一條蒼白的線。
女人像朵被風雨打落的花,無法再保持自己的立於枝頭俯視衆生的高潔。
此刻的她跟安檸一樣,都是這蕓蕓衆生中為情所困的多情人。
面目可笑的佈偶擋在兩人中間,佈偶後傳來瞭女人顫抖哽咽的聲音,“送給你,寧寧,祝你十二歲生日快樂。”
這句話就像一貼良藥,堵住瞭安檸被突如其來的過去打得呼呼冒風的心口。
安檸嘴角勾起,接過佈偶握在手心,“謝謝木姐姐,我很喜歡。”
可僅僅如此並不足以撫平她失去木顏的痛苦,彌補她過往數年的遺憾。
她終於清楚的知道之前說那句圓滿是安慰木顏也是安慰自己。
她一點也不圓滿,她的過去滿是遺憾。
如果她當時再堅定一點,或者她聰明敏感一點,是不是就能從女人冰冷的表情下窺見那顆千瘡百孔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