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总想独占我(196)

作者:町右


……車上的都是其他軍區,才入塔一年經驗淺薄的新人哨兵。

他頓瞭頓,視線回落到身側的隊伍上,卻發現六十九隊的每一個人神態表情都依然嚴肅,好似不覺得自己受瞭多不公的待遇。

盛枝鬱垂下眼,從口袋裡翻出瞭平複情緒用的白噪音,隨後戴上。

部分哨兵已經入座瞭,後來的六十九隊隻能填上其中的空位。

作為隊伍年紀最輕的祁返是第一個上車的,他從前門進入,正打算找個空座,卻發現車裡已經入座的年輕小孩兒不約而同露出瞭鄙夷的神色。

十五六歲的年紀,卻能把臉色甩得那麼熟練,也算是一種本事。

祁返無聲地笑瞭下,輕飄飄地無視以後,看到瞭裡側的一個空座。

……這車是雙人座,空座位隔壁坐著的正是一個擺著臭臉,滿額頭寫著“老子不要和普通哨兵坐一起”的小孩。

哨兵之間存在鄙視鏈,祁返見識過。但他這人,偏偏喜歡強人所難。

所以他滿不在乎地走到空座位前,用實際行動把死小孩的表情從厭惡變成錯愕震驚再變成憤懣恥辱。

哈哈,既然這麼討厭,有本事去打小報告啊。

這群心智不成熟的屁孩兒也就敢給他們甩甩臉色,是不敢違反軍規軍紀的。

祁返坐下之後就準備合眸養精蓄銳,但車剛開啓的時候,一個重物卻忽然砸落到他肩頭。

……疼痛尖銳難忍,祁返幾乎是一瞬間就肯定自己的肩頭會變得淤青。

他睜開眼,從肩頭滾落到他懷裡的竟然是一個負重水杯。

這是高級哨兵會用以鍛煉臂力的小物件,比尋常的水杯要重十倍不止。

他餘光微擡,很快就捕捉到來自四周,幾個嘲弄明顯的笑。

而身邊慢悠悠地伸出一隻手:“這是我的東西,麻煩還我一下。”

祁返側過臉,保持微笑:“你會用‘麻煩’,但不會道歉是麼?”

“道歉?”隔壁的小哨兵卻露出很驚訝的樣子,“我的小水壺,碰到你哪裡瞭嗎?還是說這點微不足道的重量,給你帶來瞭什麼傷害?”

這話裡的陷阱明顯得近乎愚蠢。

好像隻要祁返承認自己受瞭傷吃瞭痛,他就能大發慈悲地體諒普通哨兵和高級哨兵的差異,敷衍他一句致歉。

“在出行任務時不管理好自己的個人物品,好像是作風松懈的表現吧?”祁返的指尖卻將水壺滿滿握起,笑著道,“你說如果我向上級稟報,你會被罰嗎?”

男生沒想到祁返能這麼冷靜,臉色一僵:“這是,這是因為……因為我們壓根不知道正規軍隊會和我們一樣出行清理的任務,所以沒有及時規劃好物品擺放區域!”

不知道?

那剛剛他上車時候,這群人尖酸刻薄的表情是擺給鬼看的?

“你要這麼算錯肯定不全在我,我勸你還是盡快把我的東西還給我。”男生壓著嗓音咬牙切齒地道。

“怎麼瞭?”坐在前排的袁羯聽到瞭身後的動靜,側眸問。

祁返還沒開口,隔壁的人又急哄哄地道:“你們六十九隊難怪被退貨,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就害死前隊長,在出任務的路上還要欺負後輩瞭?”

袁羯的臉色一下就沉瞭下來,轉過身惡狠狠地盯著小孩:“你說什麼?”

“我說……”小孩本來想反駁,視線卻掃見一道人影,隨後迅速地切換成一幅受瞭委屈的樣子,“我說,東西為什麼會掉下來我也不是很清楚,能不能還給我……”

祁返正想問這小混球哪根經兒不對,餘光就掃見慢步走來的盛枝鬱。

呵,扣瞭黑鍋還要博同情是吧?

“吵什麼。”盛枝鬱冷慢的嗓音落下,如有實質般疊在瞭袁羯的肩頭。

袁羯嘴唇緊抿。

即便盛枝鬱現在是六十九隊的隊長,但到底也是高級哨兵,更何況隊伍對他的怠慢那麼明顯,他肯定是不會為瞭這點小事耗費口舌的。

就連跟前的男生也沒有半分的心虛,而是祈求地看向盛枝鬱,希望“同類”能夠幫他說話。

袁羯咬牙忍下瞭不甘,低聲:“沒,隻是……”

話音未落,他卻聽到瞭一陣驚叫。

再擡頭,剛剛那個飛揚跋扈的男生突然不受控制地冒出瞭耳朵和尾巴,而狀態也像是遇到瞭天敵,惶恐無措地縮在座位上,對盛枝鬱發出瞭嗚嗚的低叫。

入塔一年的哨兵,即便等級再高,也還沒學會將形態自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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