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吧, 她的睡衣照我是不會放到網上的。”

後面傳來儲真的聲音。左明被抓瞭個正著, 先是驚訝，隨後又想到瞭什麼，扭頭震驚地看著薛照夜, 那目光分明是在說，沒想到啊姐妹！你竟然是下面那個！

薛照夜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她看瞭儲真一眼。儲真把下巴一揚, 輕哼一聲, 顯然是不怎麼開心的。

薛照夜有些無奈，她走到儲真身邊：“我們回去吧。”

儲真：“你不跟你朋友說話啦？”

薛照夜面不改色地胡說八道：“她酒喝多瞭，胡亂說話呢。”

兩人一問一答，一起進瞭車裡。隻留外面的左明風中淩亂，你們兩個當著我的面說我，能不能稍微掩飾一下啊？

車子啓動，儲真和薛照夜對視一眼，又忍不住都笑瞭起來。儲真說道：“她是個好朋友。”

薛照夜點頭：“是。”

左明雖然不是傢裡的獨苗，行事也有些張揚，但她肯放下身段哄著自己，扮醜讓朋友開心。光是這一點，就比蘭絮好瞭很多。雖說朋友和女朋友並不一樣，可是朋友肯為自己做到的事，女朋友卻反而不能，這也足夠讓人心寒。

蘭絮，或許從來都沒有把自己當做女朋友。

薛照夜低聲道：“我很開心，有她，也有你，這樣的朋友。”

儲真看瞭一眼薛照夜。薛照夜極白，車子開得平穩，昏黃的燈光如同流動的光河，明暗交替間，在她的臉上鍍上一層溫情的面紗。儲真看到薛照夜的耳朵蒙上一層薄紅，她似乎很不擅長說這樣的話，因此顯露出幾分局促和不安。

有點可愛。

而且，更好看瞭。

秀色可餐，更何況儲真還沒有吃飽。她揉瞭揉肚子，帶著幾分不滿足地想。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坐著，看著前方。過瞭一會兒，薛照夜低頭，拿著手機和平板開始動起來。看樣子是要做什麼工作瞭，儲真便微微合上眼，不再打擾。

就在昏昏欲睡的時候，她聽到薛照夜清冷的聲音。

“崔氏最近有些太囂張瞭，崔蘭旺得瞭他爹的認可瞭？”

電話那頭的聲音有點細碎，卻也足夠讓儲真聽清楚那頭的聲音：“他們傢鬥來鬥去的，也沒幾個人可以用瞭。崔蘭旺平庸是平庸瞭點，但好歹也姓崔。”

薛照夜的聲音更冷：“沒有男的，總是有女的。崔老爺子是重男輕女瞭些，我想他傢裡有的是人對這樣的老古板不滿。”

原來薛照夜也不是一個善茬啊。

儲真揚瞭下眉梢，又低笑瞭一聲。

她準備的倒黴符，雖然被人拒絕瞭，但是用在其他人身上，看來也是不錯的。

正想著，儲真的手被碰瞭碰。儲真扭頭，對上薛照夜的眼，對方盯著儲真的表情：“你都聽到瞭吧？”

儲真啊瞭一聲，點頭，撓瞭撓後腦勺：“我的聽力……是比較好，不過我不是故意的。”

薛照夜其實就是隨便詐瞭一下，儲真就承認瞭。她見狀，倒有些猶豫起來，儲真是一個很好的朋友，她不知道對方知道自己的這些事，會不會遠離自己。

薛照夜其實不在意旁人的遠離，但儲真不同，她對自己而言就像是枕頭或是被子，對她太過重要瞭。她不想要儲真離開，起碼不是現在離開。

失眠太多年，好容易得到瞭久違的沉睡，她實在不願回到過去，一個人在深夜之中宛若遊魂的狀態。

薛照夜：“你……”

儲真坐直瞭身體：“你想要說什麼？”

薛照夜說道：“你不會覺得我……這樣不太好麼？”

儲真一愣，說道：“知道你如此狠毒，我十分地高興。”

薛照夜：“……我不是說這個。”而且她哪裡狠毒瞭？

儲真撓瞭撓頭：“哦……”

薛照夜嘆瞭口氣：“我喜歡女人這件事……”

儲真驚訝：“這件事有什麼不對嗎？”

這次換薛照夜有些驚訝瞭，她此前見儲真並未多提，以為隻是對方的溫柔，沒想到這個反應是當真覺得無所謂。不是看到同類的驚訝反問，也不是所謂直人的那種帶著距離的，所謂“我不歧視”的話，而是真真正正的覺得這是一件無所謂的事。

儲真看到薛照夜驚異的表情，又回想起蘭絮說的那些話，知道或許是自己錯瞭。修行人的壽歲悠長，又無子嗣之患，道侶別說是同性異性瞭，光棍到死的都大有人在。對於性別還真是不在意，雖然也有些凡俗之人說道，但儲真卻是從小長在修真界的，自然不會為那種俗言所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