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何死于兰若寺?(74)

作者:给大家讲一下事情的经过


這個問題的解決來自於我的朋友小白。她認為硬要將一些優良特質劃分為女性或者男性獨有屬於一種刻板印象。創作者擁有對筆下角色最根本的詮釋權,“你說她是女的她就是女的”,男人做的事她也能做,沒什麼瞭不起。人物主要是靠在故事中的言行舉止乃至心理活動來樹立形象, 如果我將她的形象樹立的很好,讀者會把你給她加上的各種好的特質直接附在你給予的性別上,有勇敢的男人,就有勇敢的女人,優良的特質不需要強行劃分男女。

與小白交流之後確實給我帶來瞭豁然開朗之感,之後的創作我便不再拘泥於如何強化角色“蒲橋”的性別上,而是專註於她的內在本身,也是直到這時,《蘭若》的寫作才算是得以順暢。

短短十幾萬字,我不敢說自己創造的這個角色已經擺脫瞭過往男性作者對女性角色的陳詞濫調,更不敢說她有多麼成功。但我認為,有瞭改變的想法,就是擺脫狹隘與偏見的第一步,至少我做出瞭嘗試,而不是固守在一個溫暖的窠臼裡。

《蘭若》本篇的故事,一方面結合瞭原篇目《小倩》以及電影《倩女幽魂》的一些脈絡,另一方面也參考瞭 2019 年上海臭名昭著的“小紅樓”案。“小紅樓”案最令人驚悚的地方在於,第一這起案子發生地在上海,甚至案發地就是在上海的中心地段,難以想象在 21 世紀,在中國最為國際化的大都市中,還有女性會被人非法拘禁、強奸、取卵,乃至逼良為娼;第二,這起案子的受害者們社會身份各不相同,有外地打工女性、有上海本地人、甚至還有出國留學歸來的海歸,戳破瞭一直以來某些人以“受教育程度/文化水平/地域的區別”為借口來掩蓋性別暴力的本質的手段。

“小紅樓”案另一個引起我註意的點是,主犯趙富強隻判處瞭死緩,而那些被他拉攏來小紅樓“娛樂”的客人,也許是我查覽疏忽,有名有姓可查證的被公開處理的隻有廖廖幾人,其他的人都被以“十幾名官員、幹部”這樣的籠統說法一筆帶過,歸於隱形,甚至到底他們有沒有受到應有的懲罰,都需要劃一個問號。

什麼東西給瞭趙富強肆意妄為的底氣?又是什麼東西讓他多年安然無恙?如果趙富強是有罪的,那麼給予他養分的“那些人”是不是會更有罪呢?主動為老虎引誘無辜的倀鬼需要打死,那他背後那隻老虎不是更應該打死嗎?這個案子還有我對這個案子的諸多不滿與憤怒,變成瞭《蘭若》故事最終的謎底。

“賽博朋克”到底是什麼?有人一言以蔽之就是“高科技,低生活”;但是為什麼?因為在諸多賽博朋克題材的作品中,科技的高速發展並沒有用來改善底層居民的生活,而是被巨型企業和極權政府用作收攏財富和鎮壓控制。但我認為這隻是賽博朋克的“表”,就像義體、人工智能、腦接口隻能算作賽博朋克的元素;我個人認為,賽博朋克的“裡”是“反抗”:反抗不公、反抗鉗制、反抗壓迫,反抗強權,“用我想說的話,說我的不滿。用我的行為,用我想做的行為,去引起人的共鳴”。如果《蘭若》故事的明線我想寫的是主角對一個案件真相的探查,那麼它的暗線我想寫的就是一場複仇,到最後真相探查,明暗兩線合流,對那不可言說的、侮辱我們每一個人的東西開始血腥的報複,這是我想寫的東西,也是我想表達的主題之一。

盡管本作掛的 title 是“懸疑”,但我個人的實際觀感其實並不怎麼“懸”……一方面受限於短篇的雛形和我個人的寫作習慣,故事的大體發展早在開文前便已經定好,另一方面,我自問我自己其實並不擅長寫那種擁有著諸多反轉的精妙故事,筆力有限,小說最後實際的觀感也許並沒有大傢期盼中的那樣精彩,受限於我自身能力,隻能留下遺憾,還請大傢多多包涵。

一個自己值得稱贊的地方是,這一次的寫作大部分都脫離瞭手寫,而是直接機寫,隻在劇情梳理和編排時才在紙上作草稿,效率遠比去年要快上瞭許多;在故事情節上也遠沒有去年小說那麼的冗餘,緊湊瞭很多(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受限於雛形短篇,我實在是編不出來瞭……)。

另外在故事中,有許多設計貼合情節,都是有據可查,算是我個人的一點趣味,例如總局的人工智能主職是搜檢婆娑海內的局域網,於是給它起名“諦聽”,取自《西遊記》中神獸諦聽辨尋世間萬物的典故。在寫作時,南方一直在下雨,這樣的雨天也融進瞭故事之中,同樣融進故事的還有一些寫作時發生的熱議時事,有興趣的朋友大傢可以考據一下(雖然並不怎麼多就是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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