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何死于兰若寺?(73)

作者:给大家讲一下事情的经过


“會有人記得嗎?”駱春立拄著拐杖,凝視著那塊無光的石碑。白川偏過頭看瞭他一眼,直到這時他才意識到駱春立是真的老瞭,那根木質的拐杖像是一截枯骨,支撐著他佝僂的身形。

“您看看這個。”白川忽然從懷裡掏出一本做工粗糙的白皮紙質小冊子遞給駱春立。駱春立還隻是翻開第一頁,手就因為過於震驚而顫抖起來:“這誰做的?”

“不知道。最初它的內容隻在婆娑海內流傳,誰都不知道制作者是誰,它就那樣以一個即時性局域網程序出現在瞭婆娑海內,拷貝下來的人成千上萬,後來他們對婆娑海內所有有關於蘭若這件事和她的信息進行封鎖後,就變成瞭紙質的在地下流傳,這是前幾天一個客人放在我店裡的。”白川微笑著說,“他們讓諦聽日夜對婆娑海內保持監控,一經發現任何有關於蘭若還有她的信息便進行查禁,但沒想到我們會用紙質流傳吧?”

“我們會記得,我們都會記得。”

駱春立楞在原地,久久沒有出聲。突然,他放聲大笑,周遭白色的雨幕似乎都在他的笑聲中顫抖。他一邊笑一邊自兜裡掏出打火器,就在那方墓碑前將小冊子點燃。火焰在碑前跳動,將那本冊子化成瞭灰燼,很快便熄滅瞭。

“也讓她知道知道,現在不興瞭吧?這還是我小時候的做法……走吧,我之後再來看她。”做完這一切,駱春立抹瞭一下臉上的水珠,也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便獨自拄著拐杖向著墓園入口走去。

白川剛準備上前,背後卻忽然傳來一聲輕笑,那笑聲他再熟悉不過,幾乎是刻在瞭他餘下的生命中。他猛然回頭,視野中卻沒有半個人影,隻有密密麻麻的細雨,將所有的一切都罩在雨中。

後記

《因何死於蘭若寺?》的雛形源自於我 2021 年年末在微博上寫的一個短篇。我一直都很喜歡《聊齋志異》,在大學的時候便已經通讀瞭所有的篇目。2021 年年末,我突然想到,我們當代習以為常的種種現代科技,若在聊齋裡古人的眼中大概率會被視為“神異”;那麼同樣的,隨著科技日新月異,在我們當今視為不可能之事,是否也能在未來得以實現?豈不是一本未來版的《聊齋》?而諸多科幻主題中,“賽博朋克”也許是最接近聊齋怪異詭譎的風格,而若說起聊齋中最為知名的名篇和人物,當歸《小倩》莫屬。於是,抱著“如何結合賽博朋克元素來重新演繹聊齋故事”的想法,以《小倩》為藍本,我在 2021 年年末寫瞭一個短篇。短短幾千字中,本篇故事中的基本角色都已出場,劇情的走向也在大體上一致,算是根源。

然而不管是作為故事雛形的短篇,還是在最初寫作的本篇序章內,故事的主角“蒲橋”都是男性,甚至那會兒他都不叫蒲橋,而是叫蒲樹,而本篇故事中的線索角色“蘇河”不叫“蘇河”,而是叫“蘇雨”,是女性角色。最初的設計是雙男主,一明一暗,蒲樹主導明線,而寧靜瓏主導暗線,兩線交替並行,在這樣的設計下我甚至已經寫好瞭綱要和序章的一小半。

但在我寫綱要時刷微博看到一篇帖子,內容題目為“在科幻故事中缺席的女性角色”,內容大致為在諸多經典的科幻故事中,女性角色多是附屬,要不就是花瓶,有些甚至根本就是缺席。去年我也參加瞭豆瓣拉力賽,是以我自己讀書時的經歷為原型,寫的一本純男性視角的小說。在看到那篇帖子之後,我突然醒悟:既然我已經寫過瞭一本以男性角色為主導的故事,今年我為什麼不寫一個以女性角色為主導的故事呢?既然諸多的科幻小說在女性敘事上頻頻缺位,我又何必在給這種狹隘的創作環境添磚加瓦?我自己就是男性,寫作一個男性角色主導的故事絕對會比寫作一個女性角色主導的故事要簡單得多,但創作本身就是一個不斷迎接挑戰的過程。下定決心後,所有的角色綱要全部推翻,寫好的序幕也刪掉重來,重新梳理角色關系與過往生平,又取瞭自己非常親近朋友的名,這才有瞭“蒲橋”這個角色和以她為視角經歷的種種故事。

起初,在更換角色視角後確實對我來說有些棘手。比如同樣一個困難,一個男性所將要面對的和一個女性所將要面對的完全不一樣。比如故事中的“調查破案”,男性角色面對的困難可能隻有來自案情本身,但女性角色面對的困難不僅有來自於案情,更有諸多來自於案情之外,其中最為棘手的困難之一可能就是她的性別。這樣一來,情節上就需要進行更多的推敲與打磨;另一方面,一個女性作者寫作男性角色是簡單的,但一個男性作者寫作女性角色卻非常困難。我深知有很多優秀的男性作者在創作一個男性角色時,要有血有血,要有肉有肉,但隻要開始寫女性角色就會迅速落於爛俗,更遑論我自己。在創作起初也收到過自己審稿朋友阿譽對“蒲橋”這個角色的評價——感覺將她換成男性也毫不違和——一度讓我十分惶恐,誤會她的意思是說我將蒲橋寫得像一個男的(實際上她隻是說她做的事換成男的來做也並不違和。“如何創作出一個擁有女性特質的女性角色”在前期成為我一個棘手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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