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何死于兰若寺?(14)
作者:给大家讲一下事情的经过
“作傢是不是都有各種各樣的毛病?”
“我想是的,也不隻是作傢。所以一會兒飛行艦不要停在他傢門口,我把坐標發給你,停在他傢稍微遠一點的位置,我們走過去就行瞭,還有五分鐘就到瞭。”
蒲橋與白川從艦上走下時,天色已經昏暗,大風仍然不止不休,海面翻騰不止,陰沉的天與陰沉的海攪和在一起,分不出界限,黑色的浪花被一道道卷起再被一道道拍碎在斑駁的海堤上。墨江的入海口不遠處,有一個巨大的島嶼,距離海岸線大概二十公裡,第 19 區就囊括瞭整個島嶼的面積。傳言在Ⅲ市尚未成長得如此巨大臃腫之前,第 19 區就是政府行政區劃的最後一個區,所以才在Ⅲ市的最東端。但隨後急速的城市發展,周圍的縣鄉還有小城市不斷地被Ⅲ市所吞噬,城市逐漸向西移,第 19 區也日漸衰落。如今島上的人口建築多分佈在島嶼靠近海岸線的西岸,而東岸逐漸荒廢。
飛行艦停留的位置卻恰恰是第 19 區東岸。飛行艦停穩後,蒲橋和白川沿著海堤邊的石道一步步向前走,有著顱內計算機聯通義眼的夜成像,蒲橋不需要光源也能看得清路,但劇烈的狂風和呼嘯的海浪,還是讓她走在路上有些戚戚然。依照那人自己提供的坐標顯示,目的地就在堤壩的盡頭,那裡幾乎已經是 19 區大島的最東端,再向東便是茫茫的大海。
“應該就是那兒瞭。”大概走瞭十多分鐘後,白川向著前方遙遙一指。在堤壩盡頭的狂風中,矗立著一座四層樓高的圓形磚樓,像是碉堡一樣安插在大海的邊緣。磚樓的外側用鐵欄圍繞,蒲橋按響鐵門上的門鈴,沙啞的電鈴聲在狂風駭浪中仍然刺耳。不一會兒,隻聽“咔嚓”一聲,鐵門徐徐打開。蒲橋和白川走進室內,當先便是一個又大又深的客廳,沒有窗戶,還在用著原始的燈泡照明,室內光線昏暗,空氣沉悶凝重,中央一套深色的木制沙發,房間的主人就坐在那兒。
“你好,請問您就是丁峻丁老師麼?我是北鬥雜志的記者蒲河。”蒲橋杜撰瞭一個假名字,開口問道。
坐在椅子上的老男人站起來,還未等蒲橋伸出手來,便向前一步先握住瞭她。他身材魁梧,頭發花白,隻是眼神略有一些暗淡,但講起話來卻精神十足:“沒想到蒲記者這麼漂亮,還這麼年輕,真是年輕有為、年輕有為。快請坐,快請坐。”言語之外,卻是對站在一邊的白川毫不在意。
“您太客氣瞭,應當是我們感謝您能接受我們此次采訪。”蒲橋不動聲色地將自己的手從丁峻的手中抽瞭出來。
“那是應該的,我一直都非常支持媒體的工作。您請坐您請坐,我馬上安排人來給您倒茶……李花!茶呢!還不快給客人上茶!”伴隨著丁峻的一聲怒吼,從客廳一個角落裡走出一個沉默的女人,安安靜靜地在他們面前的茶幾上放上瞭茶水與點心,放穩後又沉默地退回客廳黑暗的角落中。全程她都沒有發出一絲聲音,甚至都沒有擡頭看來客一眼。
“這位是……”
“這是賤內,她是個啞巴,做事毛手毛腳的,還請蒲記者不要介意。”丁峻端起茶杯,故作深沉地抿上一口,隨後呼出一長串白氣。
真是有病……在剛進門不到一會兒,蒲橋心中早已經對面前這位‘前知名作傢’有瞭深深的反胃。昨天她在拿到信息後才知道,面前這個猥鄙的老男人,在十多年前竟然是Ⅲ市文學圈中領軍人一般的人物,在Ⅲ市乃至全國的文學圈內都頗具資歷與名望,隻是他自很早以前就宣稱自己決定過上隱居的生活,退出文壇,在當時的文壇內部還算得上是一個不小的新聞,沒想到真見面卻是這麼一個貨色。
這次所謂的采訪,是蒲橋經由總局勤務部聯系的,理由是要給丁峻做一個有關於他的人物專訪,但落座之後丁峻一直在有意無意地探聽她的個人情況,遲遲不肯進入正題,還時不時就把自己的手握在蒲橋的手上,一旁沉默的白川早已經面色發白,顯然是已經怒到極點,隻是礙於他們現在的身份才不便發作。
好一會兒之後,見丁峻仍然喋喋不休,蒲橋實在忍不住瞭,放聲說道:“丁老師,時候不早瞭,要不我們還是盡早開始采訪吧?”
丁峻愣瞭一下,隨後故作爽朗地大笑瞭幾聲:“不好意思,我和蒲記者是一見如故,多聊瞭幾句,還請不要見怪,有什麼問題您盡管問,我一定知無不言。”他抿瞭一口茶,隨後攤瞭攤手,“不過還請不要使用計算機,我隻接受紙筆采訪,還請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