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看瞭那麼一眼，就被人用什麼東西扣住瞭面。

耳邊傳來花言溪的聲音，隔著一道阻礙，聽得不清楚。

“林惜，我可以幫你，趁他還不在，我可以幫你完成系統的任務。”

他渾身上下僵住，仿佛是聽到什麼不得瞭的東西。

過度緊張導致他開始哆嗦，他拼命地想要遏制住自己的動作，可無濟於事。

於是，花言溪穩住他的身體，再次說著他自己不能理解的話。

“別害怕，我也有系統，我們應該是夥伴。”

聽聞，林顏若想急切地要將面上扣住的東西掀開，去看看花言溪現在的表情。

可花言溪制止瞭他的動作：“別掀開，要避開他，就隻能戴著面具說話。”

胸脯的起伏太過，他似乎要踹不上氣來。

林顏若摸索並準確抓住花言溪的衣領，於是兩個人靠得更近瞭。

“幾年過去，你怎可現在才說？”

“你怕不是誆我？”

面具凸起的硬刺已經挨著花言溪的面頰，冰冷的觸感也未使人退縮。

林顏若隻覺得自己的腰被勒得太緊太難受，腰間的手臂像一根鐵絲，圈圈緊繞。

他快喘不上氣。

這裡不會有人驚擾，也不會有人來打破這個僵局。

他伸手摸上瞭花言溪的下巴，在無盡黑暗中精準戳中對面的人中。

“放手，不回答就放手！”

花言溪這才開口：“小師姐，我知道你的秘密——系統在你的神識裡面。”

花言溪仗著懷裡的人戴一張從未開眼的面具，面上的表情多瞭幾分的譏誚。

林顏若這個人，太好欺負瞭。

不就是看瞭幾眼這人的記憶，便可以輕松拿捏住她。

異世之人。

當真愚蠢！

“我不說，是因為它會禁言。”花言溪開始現場編造理由。

“那你為什麼現在又可以說出來瞭？”林顏若似是不相信般，反問道。

花言溪緩緩撤下面具，使得懷裡縮骨過後的人露出本該有的表情。

落在旁人眼中，莫名的興奮上頭。

“我的身體裡有兩個靈魂，一半是你，一半是我。”

“不用詫異，告訴瞭你，明天一樣會忘記之前所說過的任何。”

“隻是腦海裡面，總會有個聲音，它在說，去吧去吧，不去相認，自己一定會後悔。”

少年模樣的人抱著他，恰到好處地表露著自己的疑惑。

長眉糾結著，素日裡上挑的嘴角也不由自主地下撇。

少年從不好好束好他那一頭濃密的長發，隻是松松垮垮地挽成一束。

柔軟的發絲滑入林顏若的衣襟深處，隨著主人的行為變動而撓著他。

“小師姐，師弟是需要同伴一起完成系統的任務的。”

“至於剛剛嘴裡的他，就是系統。”

“系統不允許我去找同伴，他說，我要自己——去完成任務！”

“即使是，不擇手段。”

花言溪吐出最後一句話，那雙黑眼混雜著赤色的光線。

而他似是懵懂無知的孩童，手指蜷縮，夠在林顏若的發絲間。

“所以，可以幫我一次，讓我回傢，林惜。”

-

莊嚴的女聲吟唱著一遍又一遍的腔調怪異的詩歌，放置在室外、燃燒不盡的火龍尾隨著聖女的車輿，從亙古至現在，照映著不變的風景。

聖子聖女跪坐在一處，接受著祭司的灑水祈福儀式。

婆僂教徒們聚積在四周，擁護著祭司。

他們將手裡盆中的水全部一股腦地潑在聖子聖女的身上，潔白的道袍瞬間被打濕，手臂處的衣袖滲出絲絲縷縷的血跡。

兩個少年穿著笨重的服裝，面對面、下意識地望向各自的手臂。

頭頂上堇色的掛簾也被水打濕，漸漸地拂動。

林顏若摸上自己手臂上的傷口，擡眼瞧著對面的傅季。

他微微掀開唇瓣，所有疑問都在傅季堅定的目光中湮滅。

他回想起，兩人在狂熱的教衆面前，從炭盆中拿起燒得紅彤彤的火印，烙下婆僂教印。

透過那一縷青煙，他見到瞭原主，也曾拿著一把火印，義無反顧地往自己的手臂按下。

耳邊卻響起瞭系統冰冷的報告聲。

【任務進度：55%】

【請貴主繼續加油，完成隱藏任務。】

所以，在系統冰冷的報告聲裡，一束陽光正單打獨鬥，企圖刺破縈繞衆人心中的烏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