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总想我成仙(6)
作者:i揪耳朵的云朵
因此他不過是走瞭幾步路,心窩子就刺疼刺疼的,昭告著他並不適合走在這裡。他察覺不對,想立馬退出時,前後已被人攔住去路。
一位穿著淺藍色衣衫的小胖子用胸膛堵著他的後路,前面則有青色弟子服的瘦高男子抱臂冷笑,不過一瞬,楚惕清的周圍便圍滿瞭人,他皺著眉強忍著身上的刺痛感,盡量讓自己的聲線不那麼抖:“諸位想要做什麼?”
“做什麼……”付七流嚼瞭嚼這句話,他本來和人打鬥輸瞭正不爽,還愁滿腔怒火無處宣洩,驟然來瞭一個毫無靈力的楚惕清,他仔細看著他手中握的扇骨,垂墜的玉飾,又不受束縛的衣衫,無一不彰顯著來人的身份,
正是那位渡劫失敗,毫無靈力的楚師兄。
雖然人界安平五百年,但仙門仍隱隱以強為盛,每個來修仙的弟子,尤其像他這種上升很快的天賦者,慕強是天性,渡劫失敗縱然值得人嘆一聲惋惜,然而他卻不知道從哪裡聽說,楚惕清的渡劫失敗實則為情所敗,心志不堅,故而道心不穩,他從後山跌出那日,恰好是付七流當值,是以他遠遠的瞧見過,
楚惕清的胸膛中流淌著瀲灩的粉色光暈,他曾於藏書閣的經卷上見過,凡大能者化神渡劫,有五色光,任何一種光都是好的,唯有粉色——是他們自詡強者的人最不恥的,情劫。此則更應證瞭那所謂的道聽途說。因此這無度山仙門二師兄,無論虞持平與盧斯如何言說他的驚豔,他心裡都已然埋下不屑的種子,
隻不過那日他尚且來不及看到楚惕清的正臉,楚惕清就被人接走瞭,如今再看,這人竟還是一個長的不錯的小白臉,他心裡嗤笑一聲,有些感嘆:難怪為情所困。
付七流著一雙繡著雲紋的靴子,有光隨著線條隱隱浮動,他腳下一動,楚惕清身形便忍不住一顫,在偌大的弟子殿中,他一個人被圍繞在最入口處,身影漂泊孤立,搖搖欲墜,面色上染盡蒼白,偏偏一雙眼炯然有力,直視付七流,若非情劫焚去一身修為,付七流或許會真的對他有一絲敬意,然而此刻,
他哼笑一聲:“久聞楚師兄大名,百聞不如一見,沒想到師兄不僅修為瞭得,還生瞭這樣一副好顏色,難怪天不度師兄,要師兄久留紅塵,師兄這副面孔,當真是為紅塵而生。”
為紅塵而生?
楚惕清品不出這話的意思,他眼神發冷,即使身體難受到極限,卻仍好脾氣的沒有發作,身後的藍衣修士邁著大步走到他面前端詳,發出“嘖嘖”的聲音,“果然好看。”
繼而周圍一陣哄笑聲起,他就像是人間紅坊臺上的妓子,一張臉被人不住的品評,前無去路,後無退路,一身柔弱的皮囊,哪怕傲骨錚錚也無計可施,無可奈何,他閉瞭閉眼,鼻尖呼吸過幾輪,噴出的氣息有些沉重,
付七流對欺負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沒有興趣,他隻是單純想打個嘴仗讓自己爽爽,他往他身旁走瞭幾步,收瞭威壓,邊說:“我等修仙之人,當追求至強之境,像你這樣的弱雞,就該被人欺負。”他偏瞭偏頭:“紅塵,最是無趣”,視線掃過楚惕清白皙側臉,付七流看見上面不住往下淌的汗水,心裡頓覺無趣,又忍不住再譏諷瞭幾句,楚惕清註意到這一群人裡面隻有他一個青衣,大概是以他為尊的,他知道柔弱的自己不該以卵擊石,然而他偏偏想反駁,
“師弟,人各有志,即便是強者也不能左右旁人的想法,人活一世,當為己活,而非為道、為尊、為他者。”
這也是他很久才明白的道理,人這一世,除卻自己,其它的一切都是身外之物,紅塵也罷,修仙也罷,哪怕來日真有飛升成仙,都不如“順心順意,從心所欲”來的自在,因此他來到這裡,知道金丹被碎,靈力全無之後並無一點惋惜的意思,身外物可以從頭再求,唯獨心意,想活的人生,錯過瞭,那就真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次選擇。
楚惕清一時便不氣瞭,付七流當然不會聽他的話,他隻是暗暗罵瞭一句“廢物”,又忍不住說瞭一聲:“冥頑不靈”,楚惕清笑瞭笑,人各有志,他不會強求別人接受他的想法,是以他隻是有些虛弱的嘆瞭一句:“還好吧”。
付七流離開後,楚惕清以為身旁的人會散掉,卻沒想到會越聚越多,這些人的眼神不算善意,以藍胖子為首,他“嘿嘿”笑瞭兩聲,就抽出瞭自己的佩劍:“付師兄不屑和楚師兄打,那便由我等來吧,楚師兄,還請賜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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