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给新井陀换头的我(11)
作者:山海曲
他的時差還是沒完全倒過來。
坐在他一旁的阿列克謝剛吃完他那份可麗餅,扭頭註意到安東尼的反應,他把安東尼的可麗餅拿瞭過來,完全不嫌棄被安東尼咬瞭幾口,還順手把肩膀送給安東尼當靠枕。
一副貼心情人的樣子。
第 7 章
街頭的攝像頭無聲地移動瞭一個方向,紅色的光點對準瞭坐在長椅上的三個人。
卡夫卡也在吃著可麗餅,不過他和安東尼他們隔瞭一個人的空位坐著,這算是社交的安全距離,看上去和外表一樣老實怯弱。
不過和常人吃東西的時候的樣子不太相似,他一邊吃著一邊觀察著周圍來來往往的人,似乎在思考什麼。
安東尼其實也不算睡著瞭,他這就是薛定諤的睡眠,就像是看著電視睡覺的老父親,隻要把電視機關上,他就會猛然驚醒說自己沒睡。
阿列克謝知道,自己如果拍一下安東尼,安東尼肯定也會說他沒睡。
他把安東尼的頭發整理好,不讓它們落到地上。
安東尼對阿列克謝沒有任何防備,及時阿列克謝的動作不算小,他也沒有醒過來。
阿列克謝低下頭,發現安東尼的嘴角還有點奶油,他用指腹擦掉瞭安東尼嘴角的奶油,在手裡蹭瞭蹭。這點奶油在手裡一蹭就消失瞭。
費奧多爾看著監控裡的畫面,他註意到阿列克謝的懷中抱著的是他曾經的那顆頭。
絕大多數人知道那顆頭是一顆真的屬於人類的頭,但是大概沒有人想到他的那顆頭還有意識。
費奧多爾利用罪與罰的特性給自己造瞭一個新身體之後,他的舊身體還保留瞭意識。平日反應不大純屬是因為安東尼總喜歡抱著那顆頭走來走去,那顆頭沒多少補充能量的方法,基本上都處於半休眠的狀態,也隻有安東尼這樣熟悉他的人才知道那顆頭在想什麼。
而且那顆頭實際上就是費奧多爾,他應該會討厭阿列克謝,然而那顆頭靜靜地被阿列克謝抱著,沒有任何反應。
頭,您在幹什麼啊頭!
為瞭費奧多爾,快對他使用罪與罰啊!
費奧多爾無語地拉進一點鏡頭,最後發現那顆頭似乎是在睡覺。
安東尼睡瞭,那顆頭也睡瞭。
睡得很有默契,但是費奧多爾總覺得這像是果戈裡在他耳邊念叨過的離譜倫理劇劇情,什麼苦主、黃毛和NTR……費奧多爾對那種文學向來是唾棄的,但是果戈裡就喜歡追求點自由的玩意,這種劇情真的很自由。
不過他看多瞭又抱怨這都成套路瞭,又覺得帶著套路的劇情不自由瞭。
費奧多爾這才從狗血劇中解脫。
費奧多爾看看岡察洛夫,在思考自己派誰去把這群情敵殺掉?
然而他還沒有思考好,就看到一個男人忽然坐在瞭安東尼的身邊、坐在瞭安東尼和卡夫卡中間保持安全距離空出來的座位上。
費奧多爾一下子坐直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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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是費奧多爾,就連安東尼一下子也清醒瞭,他坐起來,從袖子裡滑出一把小刀對準瞭那個人的脖子。
一陣銀光閃過,男人的脖子上多瞭一道血痕。
而卡夫卡則有點遲鈍地從口袋裡摸出瞭一把槍,無聲地對準瞭男人的脊椎。
那個男人把手中的煙鬥放下來:“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我們好久不見瞭。”
“……我們見過?”安東尼看著這個男人。
這個男人已經幾乎步入瞭老年,但是身體保養得十分得當,隱約還能從他身上的西裝的輪廓看出他衣服下的肌肉。他長相還挺端正的,嘴唇上有一個一字胡。
“老夫……咳,我是犬金鬼萬次郎,是犬金組的組長,是日本的黑手黨。我們二十年前在聖彼得堡見過。”犬金鬼萬次郎整理瞭一下自己的衣服,“我們一起在歌劇院看過話劇,那天的劇目是《李爾王》。”
安東尼微微一愣,他皺眉回憶瞭一下。
他這個人的愛好之一就是看話劇,每個周都要去看兩三次,就算是很忙,也要抽空去看一次。
在他看話劇的時候總有人來打擾他,大多是想要和他拉關系的。
犬金鬼萬次郎一提示,安東尼就想起來瞭。
二十年前這個人看起來還沒有這麼老,他徑直走進安東尼的包廂,坐在安東尼身邊,無視瞭群魔頂在他頭上的槍,拿出筆記本,在整個劇院最好的觀劇位置觀看話劇。
他看的很認真,而且做瞭不少筆記,他是不是在糊弄,安東尼一眼就能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