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

鬼界的街市繁榮，還是得益於鬼主，鬼來來往往，川流不息，謝池衿四處轉瞭轉，似在閑遊，前面走來一位極其妖豔的女子。

他忽然回頭，就看到瞭黑色衣服的男子，不是鬼主能是誰？鬼主身後跟著數十名戴著面具，腰間配著刀的暗衛，別人見瞭都躲得遠遠的，然而那名女子卻不懼。

相遇時，那女子似乎說瞭什麼，鬼主點點頭，就和她進入瞭身後那傢客棧，正想要進去，謝池衿的眼前忽然閃過一點白色的人影子，他猶豫片刻，轉身追上那白色人影子。

不多時，他站到一座橋邊，他身後有位老人，年過半百，橋邊生著彼岸花，橋下是川，川水時而清澈見底，時而渾濁不堪。

那老人招呼說：“小兄弟，別看啦，會吃人！”

謝池衿疑惑地轉身：“你……您怎麼看得見我？”

老人笑笑，不說話，低頭繼續熬著那鍋不知名為何物的東西，謝池衿走上前去，繼續問：“老婆婆，你怎麼看得見我？”

那老人似乎被問得煩瞭，卻不改和善道：“噓！等會兒。”

謝池衿耐心地等著，看著她把那鍋黑乎乎的東西裝進桶裡，又開始熬下一鍋。

老人終於開始說話瞭：“你身上有我熟悉的氣味兒，你一來我就知道瞭。”

“那……那究竟是什麼氣味兒？”謝池衿忍不住問。

老人搖搖頭道：“不知道，很久以前發生的瞭，這裡人來人往，總是要面對很多人、很多鬼，處理很多事，時間太久遠，我忘記啦，早就不記得啦。”

謝池衿聞言，擡頭道：“那……你還活著嗎？”他問這句話不是沒有原因的，雖然聽著不大禮貌。

若是這老人死瞭，那這裡就隻是他的夢，隻是一個夢境。倘若這個老人還活著……那麼這裡就是鬼界，他睡著的時候……魂魄來到鬼界瞭。

雖然這聽著有些離譜，但是不會沒有這是不可能。那老人說：“我啊……在這很多年瞭，早就不知道是生還是死啦。”

可惜……老人自己都不記得瞭。

謝池衿抿住唇，躬身道：“多謝。”

哪知，那老人卻忽然來到他面前，連聲道：“哎呀，使不得使不得呀！快起來快起來，您怎麼能拜老朽呢？！”

說完，那天上就慢慢浮現出紫雷，暗暗地翻湧著，似乎隨時都能劈下來。

謝池衿連忙起身，打心底裡疑惑。他道：“那……老婆婆，我先去那邊看看？”他指瞭指那座橋。

老人無奈搖頭道：“去吧，要小心啊，別栽下去，扶住欄桿！還有，不要走過橋去！”

謝池衿一點頭，走進瞭才發現，那橋前立著個牌子。

“奈、何、橋，奈何橋，那老人是孟婆？！時過境遷啊，她都這麼老瞭，這地方也變樣瞭。”謝池衿無奈地搖頭。

第三十五章

孟婆在後面大聲喊道：“小兄弟！別細看！差不多，就回來吧！”

他不知道孟婆為什麼這樣抵觸別人看這川水，大概是有什麼不得人知的事情，但他沒興趣打聽。

他回道：“知道啦。”

謝池衿走過去問：“婆婆，這裡來過一個白衣服的人，你看見瞭嗎？”

孟婆打湯的手頓瞭頓，連連搖頭：“沒！沒看見！這裡每天來的人太多瞭，怎麼可能記住呢？”

“可是……就是剛剛啊，那個白衣人就是剛剛來的。”

孟婆變瞭臉色：“我說沒看見，你……你快走吧，這裡不是你這樣的凡人該來的地方。”

一語畢，她立刻拂袖，瞬間起瞭一陣大風，謝池衿忽然暈眩，醒來時，已經是在第二天的濟世堂裡瞭。

溫殷燭關切道：“阿衿感覺如何？”

謝池衿看瞭看窗外：“午時瞭啊，這麼久？我沒事，隻是睡的時間長瞭，剛起來，頭有點暈。”

溫殷燭點點頭：“你……應該是夢到瞭什麼吧。”

謝池衿皺眉道：“前半段確實是在做夢，隻是後半段……我就不知道瞭，很真實，真實到……我覺得像是假的一樣。”

“我看到孟婆瞭，你別不信，她很老瞭。”

溫殷燭抿唇不語，他繼續道：“還有……清澈，時而渾濁的川水，我總覺得那忘川有點不同尋常。”

“鬼界和鬼府不是一個地方，我們，去不瞭鬼界，也去不瞭鬼府。”溫殷燭低聲道。

謝池衿沉吟良久，終是道：“我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去鬼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