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竟不知他還喜歡清凈，謝池衿沒由頭地想著。

“沒事，我就去問問，你們先走！”謝池衿對林踽道。

林踽見勸不動他，也沒有執著，轉身就和宋聆遠他們一起離開瞭。

流雲殿裡很冷清，裡面點著一根燭火，從窗子裡能看見溫殷燭的身影。

謝池衿笑瞭下，走到門口，又抿住嘴巴，敲瞭敲門，道：“師尊？”

“嗯？在，進來吧！”溫殷燭疲憊的聲音從裡面穿出來。

謝池衿進去後，隨手拿起一本卷軸，默默地看著，隨即皺皺眉，然後央求道：“師尊，我是真不想去大比！我這才剛築基呢！”

“是啊，築基……你在築基期停瞭多少日瞭？修煉過嗎？修為怎麼絲毫不見長？”溫殷燭一連串的問題，讓謝池衿有些後悔自己剛才說的話。

他想要轉個話題，道：“我……師尊，我可不是來說大比事情的，今夜除夕，師尊人間很好看，你不去看看嗎？”

溫殷燭知道他是在避著剛才的問題，道：“不去，你把這本書看完再去。”他隨手丟瞭一本。

謝池衿頓時撇撇嘴，逃也似的跑瞭，怎料，溫殷燭立刻喚出一段繩子，將他捆來，道：“怎麼想跑？”

謝池衿換上一副笑臉道：“沒……沒有，你看師尊，這書這樣厚，怎麼可能看得完呢？”

溫殷燭道：“是嗎？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謝池衿垮下臉來，大聲道：“溫殷燭！我是不是給你臉瞭！當年我都沒強迫你！你如今倒還強迫我看書來瞭！”

溫殷燭挑眉看他，滿臉笑意道：“哎，好瞭，你先看看書，我把這些卷軸批完瞭，再和你一起去，答應你的事，怎麼可能做不到呢？”

謝池衿忽然意識到，這是隻有他一縷神魂的時候，溫殷燭答應他的，沒想到，他還記得，於是點點頭，道：“好……那你快點兒。”

溫殷燭溫和道：“盡量。”

第二十七章

謝池衿心不在焉，過一刻就看一眼窗外，若說他的視線是一把利劍，那麼，那窗戶紙恐怕就已經全窟窿瞭。

溫殷燭覺得好笑，然後加快瞭速度。謝池衿舔舔唇，焦急道：“師尊，你、你好瞭嗎？”

得不到回應，片刻，溫殷燭擱下筆，擡眼看他，道：“走吧。”

長楓道宗寂靜無聲，而山下卻是別有一番景象。街市上燈火亮如白晝，沿河十裡，一盞盞河燈隨流水漂遠。

謝池衿停在面具攤邊兒，“小仙君，要哪個呀？”攤販笑瞇瞇地問。

謝池衿有些訝異：“你是如何知道我是修仙之人？”

“哎呀，我們在這兒做多少年的生意瞭，普通人和仙君怎會區分不出來？況且，您這周身氣度不凡。”攤販解釋著。

謝池衿點點頭，他隨手挑瞭個面具，狐貍面具，攤販一拍手道：“仙君好眼光！這狐貍面具可是極為搶手呢！”

他確實是看上瞭這個，他回頭看向溫殷燭，溫殷燭將靈石放在桌子上，道：“沒帶銀子。”

攤販瞪大眼睛，靈……靈石？他道：“仙君，這……多瞭多瞭！我找錢，您等等！”

溫殷燭垂下眼睫道：“不必，我們挑兩個。”

他隨手拿起一個白色的狐貍面具。謝池衿看著面具，心想，倒也不錯，白色襯你，紅色……襯我。

他這一世，本不想被溫殷燭察覺的，隻想……遠遠的看著溫殷燭安安穩穩地飛升罷瞭。但是……既然認出來瞭，就等等吧，不會太長時間的，不會耽誤你的。他兀自想著。

溫殷燭轉身問：“去放燈嗎？”

謝池衿強顏歡笑道：“……不去瞭。”

他神色一黯，還在想當年的事嗎？

“看看就好。”謝池衿又補充道。

“走吧。”

“去哪？”

“帶你去，雪巔。”溫殷燭怕他拒絕，又道：“不是那個雪巔，是神引峰山頂，也是常年積雪，視野要好得多。”

謝池衿擡頭，道：“好。”

神引峰山頂比山腰要冷瞭不知多少倍，謝池衿攏瞭攏衣服，咳嗽瞭幾聲。

溫殷燭偏過頭來，從芥子空間裡取出一件白裘，輕聲道：“山頂冷，小心受寒。”

隻從山頂望下去，那鎮就像是被縮小瞭數倍，隻見一點點暖黃色的光升上來，但是到不瞭山頂，溫殷燭用靈力將那些燈小心托起。

漸漸地離謝池衿近瞭，他隻看得見謝池衿的側臉，隻看得見那漾在嘴邊的笑容，不自覺地，自己唇角的弧度也漸漸加深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