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秉臣這才收斂瞭些，不緊不慢地剝蟹。

錢錢心裡小鹿亂撞，那隻鹿直到快撞死瞭才安分下來，他的註意力移到美食上。

滿滿一桌的海鮮大餐，光是看著都簡直不要太滿足，如果可以，他想把時間永遠定格在此刻。

正吃著扇貝，錢錢感覺到腳踝處有什麼東西在蹭來蹭去，以為又是三三在搗鬼，警告道：“三三，請你自重。”

“你說什麼呢？”三三一臉無辜。

“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錢錢的聲線又冷瞭一個度。

“不夠。”三三搖瞭搖頭。

不夠是吧？錢錢掀開桌佈，本意是想揭發三三的無恥之舉，不料待在他腳邊的是隻淺黃色的小貓。

小貓體格瘦小，看上去也就一個月大，仔細聽，能聽到它在“喵喵”地叫著，惹人心生憐愛。

“怎麼瞭？”周秉臣也朝桌子底下看去，見是隻貓，剛想說點什麼，老板娘便走瞭過來。

“哎呀，咪咪，你怎麼跑這來瞭，不能打擾客人吃飯呀。”老板娘是個慈祥和藹的老太太，她抱起小貓，邊給它順毛邊含著歉意道，“不好意思啊。”

“是您傢的貓嗎？”錢錢也摸瞭兩下小貓頭頂上的絨毛，神情間充滿喜愛。

“不是，它媽媽是隻流浪貓，三天兩頭地到這條街上蹭吃蹭喝，不久前生瞭寶寶，它是其中一隻。”老太太介紹起小貓的來歷，“可惜它媽媽難産死瞭，它這麼小就無依無靠的，怪讓人心疼的，我們誰見瞭就喂它點吃的，它才活到瞭現在。”

也許是有過相似的經歷，錢錢對小貓的遭遇感同身受，當即提出想要收養。

“錢錢，你確定嗎？”周秉臣提前給他打上預防針，“養寵物遠比你想象中的要困難，雖然我會盡力提供幫助，但這是一件非常需要耐心和毅力的事，既然養瞭，就要對它的一生負責，我勸你再考慮考慮。”

“嗯，我想好瞭。”錢錢心意已決，“我要給他一個傢。”

“好，那我們待會去給它做個檢查。”周秉臣一如既往地支持他的決定。

“謝謝。”錢錢感激地說。

他揉小貓的腦袋，周秉臣揉他的腦袋，“別跟我客氣。”

“……”狗糧吃多瞭，周秉昀和三三食之無味。這個飯他們是非吃不可嗎？

飯後，周秉臣叫瞭個代駕去寵物醫院，給小貓做瞭個全套的體檢。

醫生說小貓很健康，美中不足的是體重不達標，建議補充營養。

兩個養貓新手便到超市揀瞭一購物車的貓糧和玩具，滿載而歸。

錢錢從袋子裡拿出個瓷碗，倒上糧食，又沖瞭碟羊奶粉，遞到小貓跟前。

起先小貓試探著靠近，確認不會被傷害，才放心地大快朵頤起來。

“要不喂它點肉吧。”錢錢想起醫生的囑托，說。

“晚上吃肉不利於消化，明天吧。”周秉臣在飲食方面頗有心得。

“嗯。”錢錢蹲著欣賞小貓喝奶時的乖巧模樣，心情好得不能再好，“我們給它取個名字吧。”

“好啊。”看他高興，周秉臣也高興，不自覺地展顏微笑。

“叫什麼呢……小黃？不行，太普通瞭，芒果？不行，我不愛吃芒果。”錢錢靈機一動，“叫存折吧。”

“為什麼？”

“第一眼看到它，我的魂就被它勾去瞭，我叫錢錢，它就叫存折瞭。”

存折存錢錢，很合理。

周秉臣當機立斷道：“那我叫銀行。”

銀行存很多錢錢，也很合理。

錢錢過瞭會兒才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感到有些可笑，“貓的醋你都吃？”

周秉臣理所當然地說：“它存得少，我存得多，我不叫銀行叫什麼？”

“好的周銀行。”

隻一眨眼的工夫，錢錢忽然發現存折變大瞭，不僅如此，食盆也等比放大瞭幾倍。

看瞭眼自己扁平的腳蹼，才發覺不是存折和食盆變大瞭，而是他變小瞭。

“錢錢，你去哪瞭？”前一秒還在身後的人不見瞭，周秉臣停下貓爬架的組裝，起身尋找。

不等他找到，錢錢又恢複瞭人形。

“這是怎麼回事？”周秉臣愣住瞭。

“我好像能自由切換兩種形態瞭。”錢錢光著身子說，“你看。”

他又將剛才的變化重新上演瞭一次，大概是對超自然現象習以為常瞭，周秉臣沒有半分驚奇，反倒心覺幸運。

別人的伴侶隻能擁有一副樣貌，他的卻有兩副，買一送一，豈不是賺大發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