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渣攻he指南(154)
作者:心向神知
沈緣摸瞭摸額心,問他:“哥什麼時候走?”
付灼道:“今天。”
沈緣看著他:“明天,哥還要陪我一天。”
付灼改口:“明天。”
沈緣輕輕笑瞭笑:“那哥什麼時候回來看我?明天?後天?”
付灼低頭碰瞭碰他的鼻尖:“很快就回來瞭,小圓別擔心,也別害怕。”
他語焉不詳,話語裡沒有確切的日期,沈緣有些不滿地推瞭推他的肩膀,眉眼垂下去,又發洩似的握起拳頭狠狠地捶打瞭幾下他的胸口,付灼握住他的拳頭,展開少年的手指來挨在唇邊碰瞭碰:“哥哄你睡覺,好不好?”
沈緣往旁邊靠瞭靠,騰出病床上一塊地方來:“你上來,付灼哥上來抱我睡,不然我睡不著的。”
少年的腦袋靠在他胸口處,付灼的心髒砰砰跳著,聲音震耳欲聾,他在沈緣的耳邊輕輕講著話,一邊講著仿佛說不盡的的囑咐,一邊恍惚間似乎回到瞭兩人最纏綿的那個時候。
“哥。”
沈緣悶在付灼的懷中開口抱怨道:“這裡的床不舒服,我不要睡床。”
付灼從記憶裡回過神來,雙臂輕輕一攬,將身旁的小少年抱到瞭他的身上緊緊摟著,又用被子遮住他瘦弱肩膀,輕聲哄道:“好瞭好瞭,小圓快快睡覺,哥抱著你。”
在熟悉的溫暖之下,沈緣慢慢地閉上瞭眼睛,呼吸逐漸輕緩下去,付灼輕輕拍著他的脊背,將少年模樣映入眸中,銘刻在心底,一寸又一寸細細描繪,眼底久久地泛起絲絲酸澀之意。
少年的成長與通悟道路上鋪著過往記憶的骸骨,帶著他走過虛妄與迷茫,那顆小小的種子終於有瞭可以依托的更好的一方海岸,細細雨絲沖刷陰霾,將他的綠葉子洗得明亮如新。
秦晝用他一生的自由與自尊換取沈緣三年時間,而付灼用三年離別和未知的前路,換取沈緣得以新生的機會。
“我不走,秦晝大約也不會對小圓的病情坐視不理,”付灼看著窗外蒙蒙亮的天空,輕聲道:“但我不能永遠這樣妥協。”
小圓最最最重要,沒有誰能越過他。
“我把你撿回傢裡,可是你救瞭我。”
少年朗朗如日光,在冬夜裡縮進他的懷中,溫暖瞭付灼那顆早已經灰敗五年的心髒,他過往的成績煙消雲散,隻留下頹廢和失敗,可沈緣在他懷裡的那一天,付灼找到瞭真正活著的目標。
如果在這三年中,小圓真的愛上瞭秦晝怎麼辦?
付灼想:那就是我的命瞭。
天光熹微,沈緣模模糊糊從睡夢中醒來,他下意識伸手往身旁探瞭探,卻隻觸碰到一片空空蕩蕩,被子裡還帶著暖意,他翻瞭個身,在枕下摸到一個信封。
打開來,裡面的紙幣有新有舊有零有整,規整地疊放在一起,一百,五十,二十,甚至五塊錢……什麼面額都有,鼓鼓囊囊地將整個信封裝滿。
……
……
秋冬交接季節,外頭風吹得呼嘯作響,秦晝回傢的時候天色還沒完全暗下去,他進門便一聲不響地雙膝觸地,俯身跪在瞭他父親面前磕瞭個頭:“爸,我知道錯瞭。”
作為秦傢養瞭二十多年的叛逆兒子,秦晝最瞭解他這個大男子主義又好面子的利己主義者父親,他嫌棄自己的兒子是個瘋子,便能狠心把他送去精神病院好幾年不聞不問,秦衍車禍斷瞭腿,他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兒子未來的生活,而是問他在外有沒有私生子可以培養。
得到否定的答案,他才又想起來自己那個小兒子,於是又將壓力施加到秦晝身上,有一個太精明的父親不是什麼好事,前世秦晝和他鬥瞭那麼多年,屢戰屢敗,屢敗屢戰,到最後沈緣音訊全無,秦晝那陣心氣兒散瞭,才終於妥協。
但這一世不一樣瞭,為沈緣低頭,這件事不丟人,傳到外面別人也隻會說秦二少迷途知返回頭是岸,就算真的把臉丟盡瞭叫同輩兒笑話,朝這個曾經對他不管不顧的男人磕這個頭,但能用秦傢的資源叫沈緣得到最好的治療,那也算值瞭。
秦父刻意地晾瞭他一會兒,把杯子裡的濃茶喝完才輕哼一聲,語氣間有些陰陽怪氣:“怎麼?沒錢瞭知道回來瞭?”
秦晝低頭“嗯”瞭一聲,道:“我錯瞭。”
秦父又是一聲冷哼“我早就告訴過你,離瞭秦傢你什麼也做不瞭,哪個沒翅膀的鳥能單飛?你在外頭搞生意想和傢裡作對,哪回成功瞭?一次都沒有吧?”
“外頭沒人會當你的伯樂,你能力再優秀,他們都得看你爹的眼色,沒有誰跟精神病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