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腦袋一歪，靠在顧凜的肩膀上，修長的手指攀上顧凜的手臂，微微收縮，抓緊瞭顧凜的衣服，白皙的皮膚與顧凜身上的黑色襯衫形成瞭鮮明的對比。

“如果真的走到瞭那一天……”舒然卷曲的睫毛輕輕顫動著，如山澗溪流般清潤的嗓音帶著堅定，“我希望那個名單裡有我。”

握住舒然的手，顧凜凝視著舒然的臉龐：“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知道啊。”舒然的語氣輕快明亮，染著幾分倔強，“你可別想甩掉我。從你救下我的那一刻開始，我就賴上你瞭，趕不走的。”

屋內陡然變得很是安靜，似乎落針可聞。

顧凜眼中明暗交加，深淺不一的色澤在他幽暗的眼底深處流動著。

沉默許久，他輕嘆瞭一口氣，眼中冷霜逐漸融化，深處的無奈顯露出來：“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手臂猛然收緊，把懷裡的舒然牢牢的鉗制住，他用力的在舒然脖頸間咬瞭一口。

淡淡的血腥味在他的口腔中蔓延擴散，舒然疼的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在他的耳邊回蕩著。

“然然，我給過你機會瞭。”溫柔的舔舐著舒然頸側的傷口，顧凜低聲呢喃著，“看來，如果那一天真的來臨，你也隻能陪我一起下地獄瞭。”

“好。”簡潔明瞭的回答，沒有絲毫的猶豫，斬釘截鐵。

顧凜心裡一動，挑起舒然的下顎，直接吻瞭上去，猶如狂風驟雨一般，貪婪的掠奪索取，占據瞭所有的空間，沒有留下一點空隙。

……

深夜，淩越國際醫院。

“吱呀——”

門被輕輕推開，一道人影出現在瞭病房門口。

借著床頭昏暗的燈光，望著床上以微弱的幅度上下起伏的被子，男人深邃的瞳孔登時泛起瞭幽幽的波光，目光森然陰沉。

他從衣服的口袋裡掏出瞭個小瓶子，蹲在地上，打開瓶蓋，微微用力，讓瓶子滾瞭過去。

迅速退出房間，把房間門關上，男人輕舒瞭一口氣，一回頭，卻是正對上一雙狹長的丹鳳眼。

心裡猛地咯噔瞭一下，一股涼氣爬上背脊，弄得他頭皮發麻，全身汗毛不受控制的根根豎立瞭起來。

“程醫生，你大半夜的進我病房幹什麼啊？”喑啞的聲音響起，帶著無法忽視的鋒芒。

男人喉結一動，手背到瞭身後，握住瞭藏在身後的刀柄：“顧……澤……”

顧澤妖冶俊美的面龐上噙著魅惑邪氣的笑容，淩厲的鳳眸卻是稍稍瞇起，內裡的深寒厲色毫不掩藏，透著孤冷淡漠。

他挑起男人的胸牌，打量著上面的名字，冷聲笑道：“程祈？這個名字不太對吧。你爸死瞭你就改姓，不怕你爸死不瞑目嗎？林氏餐飲的林祈先生？”

林祈眼中飛快的閃過一道戾氣，嘴唇抿成瞭一條直線。

他看著身前的顧澤，兩人距離很近，而且顧澤的註意力似乎都在他的名字上。

雖然顧凜再三強調過不要跟顧澤正面硬碰硬，但這樣的距離，眼下的情況，不動手才是真的說不過去。

殺瞭顧澤，給他的父親母親報仇，哪怕最後他沒法活著離開淩越國際醫院，從結果來看也算是值瞭。

反正，在林氏餐飲倒塌的那一刻，在他的父親跳樓自殺的那一瞬間，他就已經死掉瞭。

沒有思考猶豫的時間瞭，他果斷的舉起瞭手中的刀，朝著顧澤狠狠地紮瞭下去。

可想象中的鮮血四濺卻並沒有來臨。

林祈微微一怔，身旁陡然傳來一股大力，將他踹飛出去。

重重的跌倒在地上，他下意識的回頭，發現顧澤還是那一副氣定神閑的淡然模樣。

就好像，剛才他的所有想法都在顧澤的掌握之中。

又或者說，顧澤是故意給他露出瞭破綻，讓他動手，而他也確實是上鈎瞭。

這種被當成小醜一樣戲耍，尤其還是被顧澤戲耍的感覺讓林祈心中甚是窩火。

他從地上爬瞭起來，揮舞著刀子再度沖瞭上去。

顧澤腳下一錯，身形一晃，輕而易舉的躲開瞭林祈的進攻，反手擰過林祈的胳膊，幹脆利落的把林祈手中的刀子擊落在地，順勢把林祈按在瞭墻壁上。

他整套動作行雲流水，快到林祈根本就來不及反應，隻能不停的奮力掙紮。

可讓林祈感到震驚的是，不管他怎麼動，他居然都掙脫不開顧澤的禁錮。

明明顧澤身體清瘦，那手腕細的好像他輕輕一折就會斷掉似的，可他折騰瞭一身汗，卻還是沒能從顧澤的手下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