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寡夫[种田](18)
作者:Seelight
“哎,那多謝你。”孫大娘揉瞭揉腰,“人老瞭,阿慶這麼小的個子,都搬不動瞭。”
周遠深吸瞭口氣,毫不費力地就把地上的陳慶抱瞭起來,陳慶的這點重量,在他看來就想端一個盆那樣輕巧。
孫大娘走在他的旁邊,掀開瞭陳慶房間的門簾。
周遠把人放在床上,眼睛不敢多看,很是守禮地出瞭房門,孫大娘給陳慶蓋好被子,才跟著周遠一起。
看著被五花大綁的兩個人,孫大娘皺起眉頭,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周遠為她解圍:“我把這兩個人帶我那去,明天我也會說他們是因為我不讓他們來做工,心懷怨恨,上門來找茬。”
孫大娘很用力地點頭:“多謝你,多謝你。”
陳慶畢竟是個寡夫郎,就算是今天這兩個人隻是為瞭偷錢,但他們進瞭這個院子,那陳慶就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瞭。
周遠站出來說這兩個人是去他傢,這樣撇開瞭陳慶的關系,讓陳慶能夠在村裡直得起腰來。
周遠一手提溜一個人,回到他的傢中,趁著兩人沒醒,周遠又用繩子把他們綁在離傢並不遠的樹上。
他索性也沒回自己的棚子裡,拖著刀守在這兩人的身邊。
陳慶陷入瞭夢魘。
他的眼前是一片血紅。
陳慶的爹,就是死在賊人的刀下的。
他們傢雖然窮,但一傢三口也算是生活幸福,爹和小爹不被祖母喜歡,所以早早地分瞭傢,小爹做針線,爹種田種地,收入勉強能支撐他們一傢三口過活。
可意外往往發生在不經意之間,村裡的一個惡霸喝多瞭,闖進瞭他們傢,想對小爹行不軌之事,小爹瑟瑟發抖地摟著陳慶躲瞭起來,爹在跟那惡霸推搡間,被惡霸捅死瞭,濺出的血染紅瞭陳慶能看到的一方天地。
小爹本身就不是個硬氣的人,死瞭丈夫之後更是六神無主,聽說瞭這件事的祖母便要來為他傢做主,但惡霸傢裡有點小勢力,說賠五兩銀子瞭事。
軟弱的小爹終於硬氣瞭一點,說不要錢,要給丈夫討個公道,要上縣衙告官,結果卻被祖母和大伯一傢給攔住,祖母傢收瞭惡霸傢裡的錢,把想去告官的小爹打瞭一頓,小爹生出的最後一絲勇氣也被磨滅。
他們兩個人被趕出傢門,小爹帶著生活,也許是生活太艱難,也許是對死去丈夫的愧疚,小爹沒太想得開,跳河自盡瞭。
昨夜的事情讓陳慶塵封的記憶都浮現在瞭眼前,他在夢魘裡都是爹爹最後落在他眼前的鮮紅。
第二天一早,孫大娘本來想和陳慶一起去問問周遠的打算,但天大亮瞭也沒見陳慶起床,索性自己去瞭。
周遠剛要出門,他打算帶著陳四和孟柱子去報官。
陳四和孟柱子是天剛亮的時候醒過來的,睜眼的第一眼就看到周遠坐在他們的身邊,手裡還是那把刀。
陳四和孟柱子快嚇破瞭膽,被綁在樹上一個勁兒地求饒。
周遠見他們醒瞭,才說:“你們是因為被我辭退,心懷怨恨,所以才半夜到瞭我傢,想偷點我的傢的東西,但我很警覺,你們被抓瞭個現行。”
陳四和孟柱子慌忙點頭:“對,對。”
“跟別人傢沒有任何關系,對嗎?”發著森冷的光的長刀,周遠揮起來毫不費力。
“是,是我們懷恨在心。”
“這就對瞭,跟我去見官吧。”周遠走到他們的面前,“要是我聽見任何風言風語,你們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吧?”
“知道知道。”兩人趕緊點頭,“我們絕對不亂說。”
周遠這才解開他們身上的繩子,隻是綁瞭他們的手,要帶他們去縣衙報官。
孫大娘走到周遠傢門口,周遠對她點瞭點頭,孫大娘才放下心,她還是擔心還沒起床的陳慶,又轉頭回瞭傢。
回傢之後的孫大娘直接進瞭陳慶的房間,看陳慶面色通紅,伸手一摸才發現他的額頭很燙,竟是燒瞭起來。
陳慶的意識不清,像是被嚇極瞭,嘴裡一直喊著爹,一看就是被魘著瞭。
孫大娘趕緊念瞭一句阿彌陀佛,去抓住瞭陳慶的手:“阿慶,阿慶別怕,娘在,娘在。”
陳慶這才緩慢地睜開眼睛:“娘?”
“誒誒,娘在,你別怕。”
陳慶嗯瞭一聲,眼角還有淚珠:“娘。”那樣子像是受瞭極大的委屈。
“好瞭好瞭,娘在,你別怕。”
孫大娘聽著他撕心裂肺的哭上,輕輕地拍著陳慶的肩膀,很快陳慶又平靜地睡瞭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