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与和平(309)
作者:丐娅
這位少爺美得很柔和,卻極其具有沖擊性,花離福美得很明豔,卻像魅魔一般,溫柔的媚毒在無知無覺之中以無形的方式深入周圍人的骨髓,讓旁人不自覺愛上他。
面前這個人雖然看著溫柔,但他有一種渾然自成的距離感和生人妄圖靠近的拒絕感在身上。
他的眼窩很深,鼻梁比較高,眼皮雙得很明顯,皮相看起來特別柔美,尤其是眼睛從正面看異常深情,但是不羈的黑色發型和棱角分明,處處透出堅硬感的骨相又讓他在溫柔中透著一股用皮囊包不住的冷漠感,看似深情的眼睛裡細究之下仿佛藏瞭兩口隱秘可怕,在無情之中會吞噬掉世界萬物的巨大黑洞。
如果說花離福擁有魅魔的外皮,實則內裡是每天都在自省的天使,這位少爺給她的感覺則相反,他擁有最俊俏的溫順黑駿馬外皮,內裡卻藏著一位魔鬼,時刻能把背上的主人掀翻在地吃掉。
如果阿韌能聽到肖蕊打量之時産生的這些心聲,他就會很贊同地點個頭,因為知根知底,他有些畏懼玉馬少爺,又因為兩個人同樣從小長到大,走得很近,所以這份畏懼比之對老爺時更甚。
玉馬像把黑柄的銀刃,還不太會隱藏自己的鋒芒,而歷經風霜的夏侯老爺子則已經可以在江湖上完美隱藏自己的鋒刃瞭。
隱藏自己,這也是對這位未來要成為夏侯傢主的少爺其中一項訓練。
肖蕊打瞭個寒顫,把視線不動聲色地從夏侯玉馬臉上移開,她的腦海裡不由得再次浮現出金枝的臉,那樣的溫婉卻冷豔,以柔和的方式映入心裡,卻叫人過目難忘,之後每每回憶起來那相貌都會更加清晰美豔一些,不過比起她的哥哥來金枝從氣質上看顯然要更容易親近一些,長相上肉感略強於她哥哥,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還太年輕的緣故?
她在心裡為早逝的金枝嘆瞭口氣,又有些豔羨地掃瞭一眼屋內的兩位主人,原來他們一傢人相貌都如此優越,剛剛那位夫人進來的時候就已經讓她眼前一亮瞭,坐在書桌後面的那位老爺雖然現在身材看起來有些走形,但是模樣絲毫不遜色,面龐上那種鋒刃一般的銳感依舊非常強烈,叫人懼怕之餘,又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一種奇異的親和力,那是王者的風範。
肖蕊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杯座,或許這份親和力是歲月贈送給這位老爺寶貴的禮物,能爬上金字塔尖的人,從來都是慈悲和威嚴並生的,二者缺一不可。
身旁的大少爺似乎正在成為這樣的人。
她轉眸看向自己的隊長,眼裡生出淺淡的笑意,雖然不明顯,但自己的隊長也正在成為這樣的王者。
刺蝟看肖蕊一直盯著身旁那位相貌過分出挑的大少爺,心裡有些醋,他想和夏侯玉馬搭話岔開肖蕊的心思,又想不到什麼合適的話題,幹脆看向身旁的阿韌:“老大,剛剛夏侯先生為什麼喊你白潭韌啊?”
阿韌沒想到他會突然問這個,一口茶噎在喉嚨裡,拼命忍著才沒不雅觀地噴瞭坐在對面的夏侯玉馬一臉,他的眉頭不斷抽動,辛苦地摁下喉嚨裡要攻破城墻的茶水,結果一開口說話聲音受傷還是有些明顯,“我姓白——”
剩下的他沒來得及說出來就緊急閉上瞭嘴,因為喉嚨眼看又要造反,少年蹙著眉,辛苦忍耐著呼之欲出的咳嗽感,感覺氣管口卡瞭隻叛逆的跳跳蛙。
刺蝟裝作看不見阿韌在不舒服,睜圓眼睛一臉無辜地繼續問道:“所以白潭韌原來是老大你真正的名字嗎?”
肖蕊在心裡替這隻莽撞的憨貨捏瞭把汗,他又拿阿韌的名字開玩笑,看來回頭免不瞭一頓洗禮瞭,這團刺怎麼總喜歡摸人傢老虎的屁股?
夏侯玉馬貼心地替阿韌岔掉瞭這個噎得他差點喪失語言功能的話題,他重新拿起茶杯,眼神帶著幾分問究,卻又漫不經心的,“老大?你在外面這幾個月玩兒得挺花嘛,居然做瞭一個小□□的老大?”
語氣是調侃的,但依然聽得出來有一些責怪,這話一出,就連書桌後面安靜看著他們的老爺子也疑惑地看著阿韌。
阿韌擡起手,示意他們等自己緩沖一下再狡辯,刺蝟見狀直接開口替他回答瞭:“這個說來話長,算是意外。”
怕刺蝟胡說些什麼,終於緩沖好的阿韌急忙擡起頭:“我現在算是他們的掛名老大,雖然是被花離福強行委任的,也沒有處理過任何一樁事,但你不說的話其實我都不知道那個地方叫玫瑰花幫。”
夏侯玉馬挑起一隻眉毛,幾個月不見這貨倒是變厲害瞭,以前這種時候他隻會梗著脖子紅著臉跟自己叫囂,現在幾句話就把跟那堆混混的關系給撇清瞭,還把矛頭給甩瞭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