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在柯学片场複活了(430)

作者:听涧


原來鹿見春名一直忍受著這樣的痛苦。

原來他一直都是血腥的人體實驗之中的實驗品。

原來他在血腥和痛苦構築的無盡地獄之中掙紮瞭七年。

也許不止七年,也許他本來可以不用被折磨,但是降谷零伸出瞭手……卻並不是拉鹿見春名一把的手。

他推瞭一把,將鹿見春名推入瞭地獄,讓他繼續在沸騰的痛苦之中一年又一年地煎熬下去,始終擺脫不瞭組織,也擺脫不瞭殘酷的人體實驗。

降谷零後悔瞭。

這是降谷零第一次深切地感到後悔——後悔當年不應該絲毫不顧所謂“犯罪分子”的意願,就擅自將鹿見春名帶回組織,擅自讓他承受本來已經逃離的痛苦,擅自讓他在深淵之中淪陷。

是他把鹿見春名推入地獄,是他給予瞭鹿見春名血淚與痛苦,讓鹿見春名深陷囚籠之中,無法逃離,隻能被動地承受著這樣的苦痛。

……他都幹瞭些什麼啊。

降谷零在心中問自己。

他的手指克制不住地顫抖。

他從來沒有想過,當初權衡利弊之後的選擇會給鹿見春名帶來這樣的影響,讓鹿見春名終日掙紮而不得逃離。

也許三年前就應該選擇把鹿見春名悄悄帶回公安保護起來的……他做出瞭錯誤的選擇,此後也應該為此而付出代價。

也理所應當地欠鹿見春名一句對不起。

可光是對不起這幾個字太過輕飄飄瞭,完全無法抵消這幾年來因為他的選擇而給鹿見春名帶來的折磨與痛苦。

從前經歷的一切都醞釀成瞭濃重的愧疚,在他胸腔之中幾乎滿溢出來,他整個人都浸泡在這種名為“後悔”的情緒之中,舌根泛上苦澀的味道,接著而來的是鐵鏽味。

降谷零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將舌尖給咬破瞭,血的味道彌漫開來。

但他所流的這些血液不比從鹿見春名的身體之中流出來的一分,這針紮一樣的刺痛感當然也比不過刀刃在肌膚上切割開來帶來的疼痛。

鹿見春名所經歷的那一切是他無法想象的,他隻是看這些錄像都覺得苦痛難以自抑,更何況鹿見春名本人?

……而說到底,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因為三年前那個錯誤的選擇。

巨大的痛苦透過屏幕,化成一根一根枝蔓,將降谷零的心髒緩緩地、一點一點地收緊瞭,讓他難以呼吸。

這是自從成為臥底以來,降谷零第一次覺得錯的徹徹底底的事情。

後悔、無盡的後悔,幾乎要將他整個人淹沒在痛苦的情緒構成的海裡。

降谷零閉瞭閉眼睛,又緩緩睜開。

他再度打開瞭被灰原哀合上的筆記本屏幕,電腦還沒進入自動休眠,屏幕仍然是散發著幽藍色的熒光,屏幕上還是被暫停的錄像。

錄像中全是灰白與刺目的紅,鹿見春名沐浴著鮮血,身上的傷口不計其數,看起來極其恐怖。

降谷零像是被燙著瞭一樣,很快便移開瞭目光。

但在短暫的動作凝滯之後,降谷零又強迫自己將目光移瞭回來——他要記住這種地獄般的殘忍的錄像,烙印進心中,絕對不能忘記這種痛苦。

因為那個錄像中的人,隻會比他痛苦百倍、千倍,日複一日地在這樣的地獄之中沉淪。

灰原哀看見降谷零再次打開電腦的舉動,聲音下意識地拔高瞭,她的音調幾乎扭曲起來:“你想幹什麼?!”

她心中的驚恐不斷擴大。

從那封郵件之中,她已經猜測到瞭內海將人所做的事情。

內海將人交給泥慘會的U盤之中並不是錄像,或許從一開始他就不打算將這至關重要的錄像交給泥慘會。

如果泥慘會意識到瞭鹿見春名的重要性,大概隻會嘗試從組織的手中將之搶過來……還大概率搶不過組織,畢竟泥慘會如今的勢力已經大大不如從前。

這根本達不到內海將人想要報複那位先生的目的。

他要的是徹底斬斷那位先生對逆轉時間、死而複生這件事的希望,他要奪去半世紀以來唯一的希望的火花,他要讓那位先生後悔和痛苦,為下令殺瞭枡山憲三這件事贖罪。

所以內海將人選擇瞭聯系那位朝日電視臺的記者。

他原本是打算見完平尾亮之後,就將那份錄像打包發給朝日電視臺的記者的。

內海將人想要的不是小範圍的傳播,而是將這份錄像向全世界公佈。

他要告訴全世界,這裡出現瞭唯一的、特殊的、能夠死而複生的個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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