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杠。

他完全不考虑可能有特殊情况，可能是某些疾病造成的假阳性结果。

只相信自己怀孕了。

在和杜衡有关的相信里，他经常错的离谱。

这个他相信的孩子也一样。

他是又忐忑又开心。

忐忑于，不知道杜衡会怎麽想，会害怕这个惊吓，还是会期待这个惊喜？

开心于，他和杜衡要成一家三口了。

因为害怕得到自己不期待的回答，所以他只是雀跃着，却没有等杜衡一来就告诉他。

直到晚上，杜衡快离开前，问他今天怎麽这麽开心？

他等杜衡问他，等了一整天了，此时被问到了，迫不及待地想说自己怀孕了。

话到嘴边却又忍了一下，说：“两道杠。”

杜衡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拉过杜衡的手放在自己小腹，有些羞涩地说：“我怀孕了。”

晴天霹雳！

杜衡迅速抽回自己的手。

和花满城在一起后，他就明白自己以后可能没孩子，像他这种烂基因，不传下去才是造福人类。

他也不是抱着柳深青可以给他生孩子的想法，和他在一起的。

柳深青和他说不能生孩子的时候，他还松了口气。

杜衡握紧拳头，问：“什麽时候测出来的？”

这孩子对他的爸爸来说，是一个惊吓吗？

柳深青泛起泪花，说：“今早才测的。”

杜衡很难相信，也不想相信这个信息，“有可能不準吗？”不等他的回答，接着问：“屋里还有验孕的东西吗？没有，我再去买。”

“还有。”柳深青告诉自己要坚强，他也想过杜衡可能会不接受，不是吗？

杜衡说：“再测一遍我看看。”

柳深青委屈地说：“我没有撒谎。”却还是找出剩下的验孕纸。

杜衡跟在一旁，还是不相信地说：“我知道你不会撒谎。只是这种东西，有可能出错。再测一遍也更可靠。”

“嗯。”柳深青在卫生间等着出结果。

他知道他们现在这情况不适合有一个孩子。

两人隔着卫生间交流。

杜衡说：“之前你不是说，医生说过你不会怀孕吗？”

柳深青是这样和他说过。

“好几年前医生是这样说的。也许，这几年我的身体又变化了。”他自己也很不确定。

医生说他的内生殖器官发育的不完全，没有生育可能。

杜衡说：“我们没带套那次，都是去年的事了。而且当时弄干净了。怎麽会现在才测到？”

这是在怀疑他骗精吗？

他知道杜衡现在难以接受，但被一再怀疑让他很伤心。

结果出来了，还是两道杠。

他打开卫生间的门，让杜衡看结果。

柳深青虽然伤心却还是认真解释，“不是去年那次。戴套也可能怀的。可能是上周三那次。”

杜衡看到结果后沉默着。

他的反应太伤人了。

柳深青只能苦中作乐地庆幸，还好是晚上才说，如果早上就告知了，可能今天白天就没好心情了。

他知道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但这都不妨碍他想和杜衡再进一步，组建一个家庭。

这个所谓的孩子都还没到胚胎这个阶段，他能有多少由激素産生的所谓母爱。

他只是爱和杜衡在一起的未来。

而杜衡的反应好像在告知，没有把他规划进自己的未来。

杜衡也知道自己的反应有多伤人，他抱住柳深青，试图补救。

心里百转千回，他说：“之前一直不去医院，是怕被发现这件事吗？”

杜衡等着他的回答，亲吻他的头发，他的脸颊，他的眉梢眼角，他的鼻尖耳下。

这些带有安抚意味的吻，一个接一个，绵柔不断，直到柳深青回答：“我不知道。”

柳深青说：“我之前是因为身体害怕，今早才知道可能怀孕的。”

杜衡捧着他的脸，对视着认真听他的回答。

柳深青舔舔自己干涩的唇，回抱住他，陷入他的深吻。

“我该回了。明天去医院看看，好吗？”杜衡整理整理衣服，爱怜地亲吻他，同他告别。

柳深青早已成为蛛网上的猎物，无力挣扎。

他接受了这次去医院的安排。

晚上回去杜衡和花满城说了周六又要加班的事儿。

“唉？这周也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