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豔三十岁那年跟一个男人谈了一段无疾而终的爱情，彼此坦然地分手后，李豔才发现有了他，彼时的李豔算是事业有成，也有存款，足够抚养一个他。

李既小的时候就比同龄人懂事，别人还在玩泥巴的年纪，他已经能够自律地坐在书桌前学习了，平常的小事能自己解决的从不麻烦李豔，直到现在胡同还广为流传他是上天派来的福娃，只不过这是谣言。

吃饱喝足后，李豔把他送到对面街，让他随便打辆车走，她就不送了，要把下午输掉的钱连本带利地赢回来。

晚上，李既洗完澡出来，手机震了几声，他拿起来，很意外余阳竟然给他打视频电话了。

李既先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在对面快要结束通话时，接起。

他们隔着屏幕，对望了一会，余阳的状态没比他好到哪里去，甚至更差，一向在意外在形象的人，胡茬子青了一圈，看胡子的生长趋势，应该是有三四天没刮了。

“吃饭了吗？”余阳先开口打破安静的局面。

“吃了，跟李女士。”

余阳把脸移出镜头外打了个哈欠又回来，笑着说：“李女士今天麻将赢了吗？”

“输惨了。”李既说着也问他，“你吃饭了吗？”

“刚吃完。”

李既还在盯着他眼球上挡不住的红血丝看，“睡得好吗？”

余阳揉了一下眼睛说：“眼药水滴的，睡挺好的。”

“嗯。”

话音落地后又陷入沉默，余阳那边有人敲了敲门说了什麽，过了一会，余阳转回来对着屏幕说：“有个会要开，先这样。”说完他就挂了。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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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的案件收尾了，律所的伙伴们一下飞机就喊着办庆功宴，余阳没去，让他们该怎麽玩怎麽玩，账单他报销，最后还叮嘱了一句少喝酒。

庆功宴领导不在，就不需要胆战心惊，可以肆无忌惮，伙伴们很默契地表达了遗憾，然后转身默不作声地全部上了车。

余阳从停车场开上车，直接去了李既的工作室。

李既在镇上的地方租了一个三楼的自建房用来拍摄，其实这边算偏僻的，经常有客人找不到位置，余阳觉得可能这就是搞艺术的，不理解才是正常的。

他今天客人多，许是因为日子好，大多情侣来拍写真。余阳站在楼下都能听到三楼传来的相机快冒烟的咔嚓声。

李既拍完最后一组，已经将近晚上八点钟，他把客人送下楼，告诉客人直走两百米好打车，之后便停留在原地，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早上发给余阳的信息，对方还没回，他丧气地又把手机揣回兜里。

楼道就只有一个时而灵时而不灵的感应灯，所以李既前面没注意到铁门外还靠着个人，转回头的剎那，他静止了。

余阳就顶着昏黄灯光站在那儿，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疲惫，西装外套上的明显褶皱和少掉的一个扣子，应该是没回家过，直接来找的他。

李既脑子有点乱，情绪也忽上忽下的，想念了好几天的人，此时就在面前，他却只能忍着想沖上去跟余阳拥抱的沖动，静静地看着他。他们之间还隔着没讲清楚的事，无法尽情拥抱。

“等了很久吗？”李既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麽颤。

“等了一会。”余阳说。

“你怎麽不叫我一下？”

余阳不回答他这句话，转而问他：“你现在要下班了吗？”

李既缓了缓情绪，点头说，“我上去拿一下背包。”

感应灯长时间亮了几分钟，最后一下带着滋啦声，短暂地闪了片刻，现在彻底报废了，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抱了个满怀，听着余阳在耳边说：“让我抱抱。”

李既恍惚了一下，慢慢地他感受到余阳的体温，鼻腔涌入余阳身上熟悉的味道，不太浓的男士香水，很好闻。

他的手轻轻捏着余阳的衣角，还想搂得更紧的时候，余阳松开了他，说：“上去拿吧。”

他身上还残留着余阳的温度，手指触摸衣角的感觉还未消失，李既又点了点头，走出几步，回头看了看余阳，确认他还在哪儿。

说实话，他本来已经做好了余阳会提分手的準备，却在看到余阳的那刻，心理防线全破了，这似乎很难。

他关了工作室的门，仔细上锁后，急匆匆跑着下楼。

余阳问他想吃什麽，李既想了一会，他现在是把所有都当成最后一次以恋人身份进行的，他说想吃法学院门口的那家米粉。

之前上学那会，那家米粉就极出名，余阳第一次跟他吃饭就是在那家米粉店。

余阳看了一下手机，预估着时间在米粉店关门前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