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麻烦了(23)
作者:壳阿壳
即使现在他们已然走到了这一步,他还在苦作挣扎,盲目坚持,有时候觉得真没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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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语在奶奶的寿辰过后两天,也出国了。
一家人送她到机场,秦柔不舍的紧锁着她,余语没那麽伤感,而且明年也能毕业了,伤感自然消失殆尽。
他和余阳站在一起,他们现在又回到了那种尴尬的状态。
余语跟每个人拥抱了一下潇洒地进了安检通道,秦柔做好了心理建设,但还是难过得不行,直到余忠明提出去买个包瞬间停止流泪。
秦柔跟余忠明先走了,剩下他和余阳,他们一起走到出站口。
余阳点了支烟,就燃着也不抽,直到燃到底了,他才转头看着李既,随后说人情不用还了,朋友也不做了。
他的神情决绝,语气也是从未有的僵硬,仿佛这次才是他们真正的结束,之前都是回光返照。
李既良久后也只是点了点头,甚至连祝福的话,也未曾说出口。对他来说现在的结果才是最好的,彼此都不用因为对方去妥协,觉得爱得辛苦。
他终于把婚礼的组图弄好了,发给新娘新郎,还包了个大红包,祝福他们白头偕老。
一切尘埃落定后,李既决定提前给自己放个年假,休息多久还没决定好,反正是没法营业了。
一直期待的雪,昨晚下了,房顶上蒙了层层白到令人悲伤的雪,可能是自己太悲伤了,看什麽都悲伤。
胡同的路面,布满了清晰可见的鞋印,李豔说今年的雪可以舀起来整个雪人了。
他觉得这人说话的修辞手法简直怪到离谱。
李既沉默着看了几个钟头后起身上楼,现在的样子比刚跟余阳分手那一段还更吓人,整个人像被鬼吸了阳气似的,毫无人气。
“今儿和我一起给姥姥扫墓去吧。”李豔在身后说。
“扫墓不是还早着吗?”李既声音也跟快死了一样。
李豔不知道他去参加个寿辰,回来就这样了,一度怀疑是有髒东西上了身,都準备叫法师来,结果被李既一票否决,他找的借口是太累了,李豔不信,但他不说也没办法,只能换着花样的骚扰他。
“想扫就扫了。”李豔说,“穿厚点,车快到了。”
李既穿得很厚,裹得像个粽子,呆呆地望着窗外,李豔问他话也就点头回应两句,完全废了。
墓地在郊外,姥姥爱安静,这附近无人烟,李豔找了很久,勘测地形之后选择买在这里,虽然里面并没有安放骨灰,只是让活着的人有些许寄托。姥姥那个人硬要自由随风去,一点念想都不给人留,李豔常骂她过分。
李豔点好香,开始给水果装盘,之后摆上。而李既则是拿着抹布给墓碑擦拭,每次扫墓分工都是这样,两人默契地弄完,跪在地上叩首拜了几下,李豔嘴巴一直在动,念着什麽他听不懂。
扫完墓,他没跟着李豔回家,说是去到处走走,李豔同意了,让他别往湖边河边走就行。
方许约吃饭,说不来就绝交。
这已经是他一个月里约的第三次了,余阳也实在没脸再拒绝。
他前两周出差,后两周把自己埋在各种工作中,好不容易閑了,又赶着行程去了某个高校讲座,跟永动机似的无时无刻不停歇。
好像只要停下来,浑身就跟跑了五场马拉松那样痛苦,只能一鼓作气地疯狂跑,这样好歹能好受一点。
孟圆连续跟着加了几个夜班,总算等到不加班并且可以提前下班的好消息,人都走出律所了,又返回来,自愿充当了司机,顺便蹭了一顿饭。
方许次次约饭都在大排档,还是同一家,点的菜也不变,余阳时常调侃他太专一了点。
这会在等服务员上菜,孟圆正襟危坐着,其余两人丝毫不顾形象地穿着正装摊在椅子上,方许说:“不想干了。”
他平均两个月会说一次不想干了的言论,一个月会提一次辞职,但方许不是发牢骚的那种,是真的会不干,要不是方大明压制着,早两年都不在律所了。
余阳已经习惯了,都不等他说接下来的话,“我支持你。”
“我就知道你支持我。”方许举起茶杯沖他擡了擡,把茶当酒一饮而尽,洒脱的很。
“为什麽不想干了?”孟圆真挚地询问。
方许笑起来眉眼弯弯的,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不管对谁散发出来的都是善意,因此他是为数不多跟余阳玩得好的那个。
方许故作高深半天后说:“因为我是自由人呀。”
只有余阳知道,他其实是厌倦了目前的生活,每次打完一个离婚官司,方许都会对现实産生割裂的感觉,这是多少次旅游也缓解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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