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阳的脸色不易察觉地冷了下来，说了一句：“怕麻烦我。”

李既没解释，端着切完的蛋糕放在他嘴边说：“寿星允许你先吃。”

余阳看不懂他，也难以接受他这种凡事自己藏的性格。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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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阳最近刚结束了一个大案子，原本是要好好休息的，但他却坚持要每天起早送李既上班。

李既虽然是给自己打工，但这两天都有提前预约拍照的客人，压根走不开。

他有一家摄影工作室，开在离市中心很远的一个镇上。

家里到工作室的一段路最近恰好在维修，需要绕路半个小时，到工作室差不多需要五六十分钟。余阳这两天开车时都在打哈欠，眼底一大片乌黑，李既看着心里很不好受。

“我抽空去把科目三过了吧。”李既说。

李既科目三考了几次，次次差一点，导致买的车就放在车库里积灰。

“什麽时候去？”余阳问。

“这两天吧。”

“最近一段时间我能送你，后面再考吧。”余阳说。

他没有马上接话，而是等过了十字路口的绿灯后才说：“不用了，就这两天去考吧，反正也要用的。”

他每次这样怕麻烦别人的样子，都让余阳觉得自己很外人，不是在谈恋爱，只是互相帮助的关系。

过去几分钟后，余阳冷不丁来了一句：“还是怕麻烦我呗，送你上班也能让你感到负担。”

“不是，我只是觉得那样你会很累，而且学车是必要的，你上班的时候也没办法送我。”李既忙解释道。

“但我没有说过累，而且很乐意，别独自揣测我行吗？”

余阳的声调变了，带点火，李既不想跟他争论，索性就不吱声。

他越不吱声，余阳就越火大，每次他都是先熄火的那个，搞得自己像跳梁小丑，上蹿下跳。

“我下午就去找事干。”余阳说着连按了两声喇叭。

李既本来一直低着头，这会受到惊吓，条件反射地擡眼去看，有辆电动车从不知名巷口不要命地沖出来，直接逼停了几辆要往前开的车。

他们的那辆在末尾，有事也轮不到，但余阳很生气，摇下车窗，沖着外面喊了句：“不会开车别开。”

前排司机纷纷往后看，余阳很有个性地板着张脸把窗关上，连个眼神都没给人，也没给他。

重新上路，此后车内便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到工作室余阳把车停好，顺手帮他解了安全带，随后眼神就一直目视前面，不像以往那样还送他下车，等李既落地后，那人脚踩车门一溜烟开走了。

工作室今天预约的基本是学生来拍证件照的，李既全部忙完已经是中午时间。

他看了一眼手机，想给余阳发条信息问他吃过午饭了吗，那人平时就是能对付就对付，丝毫不顾胃的死活。但李既很纠结，手指点了无数次屏幕，再没有眼力见也能看到余阳今早肯定是生气了，他在要不要去碍眼和不碍眼之间抉择。

犹豫了半个小时，他想还是发吧。

但还没发出去，先收到了余阳助理的信息，对方说，“余老师让我跟你说，有个客户要见，晚上会晚点回去，叫你晚高峰还是不要搭地铁了，直接打辆车。”助理发完又蹦过来一条，“余老师说恭喜你，终于可以去学心心念念的车了，很为你高兴。”

还真是生气了。李既回过去一个OK的手势。

余阳晚上十点才到家，他开门动作很小声，走路更是没声音。

李既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只不过是静音的，一般余阳没回来前，他都不会上床，旁边没人睡不着。余阳把西装外套脱下搁在沙发上，扫了他一眼。

他把电视关掉，房子内现在只有一盏落地灯是亮着的，除此之外全是黑漆漆的一片，他擡头正好对视上余阳深沉的眼眸，像恶龙。

李既清了清嗓子，先开口问道：“你吃饭了吗？”

余阳不应他的话，垂头在摘手腕上的表，两分钟后，摘下来的表放在桌子上发出一声清脆的闷响，同时又在房子里回蕩了一圈，刺进李既的耳朵里。

余阳生气的时候特别幼稚，刚才那声一看就是故意发出的。

李既抿了抿嘴，不知道说什麽，就看着余阳慢慢走近自己，逐渐逼近的距离，让他闻到了余阳身上淡淡的酒香。

余阳应酬极少喝酒，倒不是酒量不行，他只是能控制住度，像眼下这样微醺的状态，李既印象里没有过。

“你喝酒了？”李既问。

“嗯。”

“吃饭了吗？”李既又问。

余阳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