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相与还(13)
作者:一纸笑春风
“什麽?!”
满朝文武皆惊。
一旁的沈阁甫更是吓了一跳,万万没想到这是沖自己来的。
刘徵继续道:“臣已查实,洩露军情的人正是臣的贴身副官江远,而他,是沈阁甫的人。”
沈阁甫一听,立刻反驳:“翊王这话可不能乱说,有何证据。”
刘徵道:“衆所周知,阴霖谷一役只活下了我一人,那江远便是已死之人,可前些日子,我也在京都看见了他,并亲眼看见他近了沈阁甫的府上,这又作何解释?”
沈阁甫坦然道:“莫不是翊王看错了。”
刘徵冷笑一声,道:“昨个我在怡红院抓了一人,京都传的沸沸扬扬,那人衣不遮体的被我抓走,却恰巧蒙住了面,舅舅可知是谁?”
沈阁甫道:“我怎麽可能知道。”
刘徵对着刘徽大声道:“此人真是江远!”
刘徽震惊:“真是江远?”
刘徵道:“皇上,此人现在就在殿外。”
“传!”
一个蒙头男被压了上来,一把给他摁跪在了地上,外面只是简单的给穿了件衣服,刘徵一把拽下蒙在脑袋上的黑布,所有人定睛一看,还真是江远。
江远被殿上的光刺的眯了眼,缓了好一会才睁开。
其实他一开始不知道是谁抓了他,但当他被关押时听见了冷冽的声音后,就知道,是刘徵找来了。
他早知道有这麽一天,只是没想到会这麽突然,还在床上就被拿了,未免有些可笑。
江远擡擡眼看了看四周,又看向旁边的刘徵,五年来第一次见面竟是在这种场合,江远自嘲一笑,这次怕是真的在劫难逃了。
跟了刘徵那麽多年,江远知道,刘徵要不不出手,出手必是十拿九稳,此时自己出现在朝堂,结局已定。
刘徽问他:“你为何还活着,这究竟是怎麽回事?”
江远没有辩解,道:“我本就是沈阁甫放在翊王身边的一个棋子,当年沈阁甫让我把翊王的部署洩露给敌方将领,好让翊王战死沙场,没想到翊王命大,活了下来。这事我认了。”
所有人都诧异,就这麽认了?
还没等沈阁甫说话,刘徵接着道:“不仅如此,沈阁甫还伙同前太医院院判,在为臣治疗时给臣下了寒毒,也是臣命大,侥幸活了下来,另附上前太医院院判徐道清遗书,以辨真僞。”
徐道清没少给刘徽诊病,徐院判的字刘徽也是认识的,是他的遗书无疑。
虽然这人证物证摆在面前,刘徽不得不相信舅舅的所作所为,可是他还是道出了心中疑问:“朕不明白,舅舅为何要害你,他是咱们的亲舅舅啊。”
刘徵早知如此,道:“皇兄,臣弟查到,当朝沈阁甫与先皇后并非亲姐弟,沈阁甫是庆国公的养子,于是臣弟去庆国公府上询问了当年的一些老人,他们都说,沈阁甫当年确实对先皇后有过非分之想,为此庆国公还与他大吵一架,甚至在先皇后出嫁前夕,直接关了禁闭。”
一旁的沈阁甫倒是不慌不忙的问道:“你想说什麽?”
“我想说,沈阁甫对当朝皇室怀恨在心,意图谋反!”
此话一出,满朝皆惊。
沈阁甫反而仰头大笑:“我谋反?我一无兵权,二无皇室血脉,我为何要谋反?名不正言不顺啊。”
“舅舅。”刘徵语气平缓下来:“你觉得,我和皇兄谁是你的儿子?”
“什麽?!”刘徽一下就站了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台下二人。
沈阁甫神情变化,在暗处攥紧了手,他没想到这小子能查到这麽多,不过自己也并非毫无準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不信这事儿能让刘徵板上钉钉。
沈阁甫道:“开什麽玩笑,我儿子在家呢。”
刘徵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那看来舅舅不谋反。”
“我为何要谋反?”
“此人冤枉你。”
“当然。”
“这一切都跟舅舅没关系?”
“与我何关?”
“好。”刘徵面向刘徽道:“皇兄,臣弟还有人证,可否一传?”
“传。”
上殿的只有一位中年女子,朝中有眼尖的,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已故太医院院判的发妻。
沈阁甫看到此女,脸色大变,这人不该死了吗,怎麽还活着?
刘徵道:“皇兄,这位就是徐道清的发妻,她和她儿子在城外遭遇劫杀,恰巧被臣弟的人所救,皇兄不妨问问,她何故遭遇追杀?”
刘徽语气有些冷,问:“台下之人但说无妨,朕会为你做主。”
徐夫人开口道:“五年前,民妇与儿子突然遭人绑架,绑架之人想以此来要挟我夫君给翊王殿下下毒,说事成之后便可放了我们,夫君来时我瞧见过谈判之人,正是当朝沈阁甫。后来沈阁甫确实如约放了我和儿子,但刚出城就遭遇一群贼人追杀,要不是恰巧碰见我夫君的弟子回京,恐怕现在民妇早已成为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