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吧。”苏齐在后面狠狠推了三皇子一把。

“好了，说正事。”洛夫人打断他们，“三殿下，您来没说，您干嘛来了？”

“哦，晚辈没什麽事。”三皇子道，“来给您磕头请安，仅此而已。”

说完，瞥四皇子，阴阳怪气，“不像某人，逼宫呢？”

偏爱

有了三皇子的打岔, 和那句“家中老父亲头脑未必清楚”，把四皇子和四皇子手里的那份圣旨推入尴尬之境。

四皇子不再纠缠，痛痛快快同洛夫人告辞。

三皇子见洛夫人脸色不虞, 也十分识相，立马离开。

“皇家竟然如此作践我们，三道圣旨连下，难道我儿非要嫁给他的三个儿子不成？”

苏齐上前宽慰, “母亲不必同他生气, 保重身体才是真正要紧的。”

“他也知道咱们必不会遵旨, 所以写了三道圣旨, 是想试试有没有哪个皇子能牵制你。我儿, 你同娘亲说说, 老二老三老四, 他们三个，你当真一个喜欢的都没有？”

“母亲, 我……”苏齐拧眉, 竟不知该如何往下说。

洛夫人瞧他模样, 心里已有数，拍拍他的手, “你最好在你父亲进城前想清楚。刀剑无眼，你若不想好需要保护谁，若遗憾发生, 可就无法挽回了。”

若遗憾发生……

一连几日，苏齐满脑子都是这句话。他隐约猜到，他父亲已经到了皇城外, 正在集结兵力。

城破之日，皇室宗亲能留下性命者, 恐怕极少。

老二与他们有亲缘，老三于洛夫人有恩情，只要不拼死反抗，应该能够留下一条性命。

只是老四该怎麽办？

“坏了坏了。”彭昱推门进来，打断正在读书的苏齐，“如今朝堂大乱，你倒好，自己躲清静。”

“出什麽事了？”

“言官列了二皇子十几条罪状，要陛下严惩二皇子。陛下发怒，要将二皇子流放到苦寒之地，终生为奴，不得回京。”

苏齐撇嘴，皇帝果然保的是老二。

这会城外都是他父亲的人，把老二送出城，定然会被他父亲救下。

他父亲是看着老二长大的，怎麽也不会对老二下黑手。

皇帝使这麽一招，既能让他父亲相信皇家父子彻底翻脸，又能帮助老二逃脱老四的折磨。

一石二鸟。

身为帝王，能为儿子筹谋至此，老皇帝果然偏爱嫡子。

令苏齐没想到的是，皇帝为二皇子做的更多，甚至不惜拿四皇子的性命，来为二皇子铺路。

好心机

都说虎毒不食子, 皇帝为了保住嫡子，竟然要推四皇子当替死鬼。

苏齐得到消息的时候，四皇子已经因为毒杀二皇子, 被言官集体上书要求皇帝严惩。

言官这次咬死了四皇子谋害嫡子，残害手足。

虽说二皇子已经废为庶人，宗室还未完全除名呢，二皇子按理还是嫡皇子, 四皇子这是大逆不道！

也不知道是谁在到处拱火, 言官跪在宫门里请命, 上百文士跪在宫门外施压, 一时间百姓议论纷纷, 竟真的传出四皇子骄纵任性、冷血无情的谣言。

皇帝为了平息民怨, 下旨命四皇子离京, 去山东白虎营任职。

百姓或许不知，但朝堂里可有不少人精, 猜到了京城外可能已经悄悄变天。

四皇子很可能出了京城的大门, 小命就没了。

皇帝的动作很快, 旨意上写的就是命四皇子即刻赴任，不得耽搁, 连收拾东西的时间都没给四皇子留，四皇子的心腹就是想再申诉冤屈，也不得机会。

苏齐一路快马, 还是没追上四皇子。犹豫片刻，不顾随从的阻拦，骑马出了城门。

听说河西受了灾, 好多灾民都围在城外。官府在城门两侧施粥，还发放御寒的棉被, 但不许灾民进城。

苏齐出城时，正好瞧见东侧粥棚有人闹事。

隐约听得是官府的粥里掺了不少沙子，吃死了一个老太太，灾民奋起反抗，推倒了粥棚，和官兵动起了手。

混乱之下，苏齐看到有好些个腿脚快的灾民跑进了皇城。

他回头看了一眼，又急匆匆赶路。

快出了京郊，才在一茶棚遇到了避雨歇脚的四皇子一行人。

四皇子瞧见他，很有些不敢相信，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才猛然起身，快步将他拉到茶棚下。

“你怎麽出城了，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有多危险？”四皇子一边拿自己的汗巾给他擦掉身上的雨水，一边压低声音道，“父皇不敢让你在城里出事，这样就给了你父亲攻入城门的正当理由。但是你一出城，他可就没什麽顾忌了。”

苏齐根本顾不上自己，“你怎麽说走就走，今晨还听人说你上朝讨银子，要给河西筑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