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上门来(种田)(55)

作者:竹家少爷


“主人家尝尝。”祁广递给他热好的馒头。

隋宁远挑了些豆角干吃,他最爱吃这东西,冬日里价格还便宜,制成炖菜越嚼越香。

“好,好吃,进步很大。”他忙夸赞,祁广虽然看起来不争不抢的,但到底是少年人心性,得了夸赞能高兴半天,隋宁远也乐意夸他。

“这些都是秋豆角,等来年俺们自家有了菜圃,俺便刻意晒一些出来,给主人家留着冬天吃。”祁广道。

“好,看来明年冬天咱们有的丰收了。”隋宁远喜得胃口都好了些。

吃饱喝足后,隋宁远身子亏虚,手冷脚冷,先烧了水来烫脚,掀开水缸盖时瞧见水位见底,计划着明天祁广不在,他上山挑回来。

回头一看身后的汉子,刷了锅碗,正搬了小凳,坐在竈台边拿着烧火棍,正不知道扒拉着什麽。

“这是做什麽呢?”隋宁远问。

“给主人家做些零嘴吃。”祁广没擡头,向里头捅着竈膛,“俺前几日从山上收了些松塔回来,放在火里烤一烤,就是开口松子。”

“松子啊,我都好久没吃了。”隋宁远被他这麽一说,还真嘴馋了,于是盘腿坐在床上,眼巴巴等着汉子投喂。

竈膛中的松塔被烧得劈啪作响,祁广小心扒拉出来,吹了几下散开热气,两只大掌托起,那个碗接着,将烧得黢黑的松塔来回揉搓,只听叮当一阵响,碗中落入大大小小饱满的松子。

祁广扔了空心松塔在竈中,端着碗,摆在隋宁远面前。

隋宁远好久没吃,猴急地拿了个,眼睛瞧不太真,靠着指甲缝掰开,抠出里头的松子仁吃,松子微微发油,抿在口中香甜芳腻,空嘴都好吃。

还剩下不少松塔,祁广接着坐在竈台边烘烤。

“我跟你说。”隋宁远边吃边和祁广聊天,“今儿晌午,我那庶母竟带人浩浩蕩蕩来我这庄子了。”

“没欺负主人家吧?”祁广立马紧张起来。

“没动手欺负,但嘴上的贬损也不少。”隋宁远道,“她是来告诉我,半月以后隋高要在隋宅里头给我娘设灵堂过忌辰,因着我估摸着,半个月后我还得回一趟隋宅,虽说不想见那狗男女,但我娘亲的正日子,我不能不去。”

“俺知道了,忌辰上有什麽需要俺做的,主人家吩咐就是。”祁广道。

“这忌辰倒是不用我操心,不瞒你说,我今儿想了一下午,我想隋高在我娘亲刚去那一年都未曾落泪伤痛,怎的就今年特殊,非要大操大办一次。”隋宁远伸手扒了一个松子,正要往嘴里放,想着祁广还没吃,便收了手,小心把松子仁抠出来,放在一旁攒着。

“俺记着,翻过年来就是春考了。”祁广手上干着活,冷不丁接了他这麽一句。

“春考?”隋宁远恍然大悟,被这汉子点醒了,“对啊,我怎的忘了,翻过年来就是春考,隋辉正要参加呢,也难怪隋高忽然开始摆出这些作态来,是不是怕到了松江府让隋家落了宠妾灭妻的话柄。”

“俺也就是这麽猜的。”祁广擡了头,“养外室,还在发妻丧期便带着外室登堂入室,这些事在俺家乡里是要遭笑话的,不光彩。”

“隋高现在也不光彩,只是因他是隋宅的老爷,腰缠万贯的,才没人敢当面说他,背地里谁不议论我们家这些烂事。”隋宁远扒着松子仁,说起便额角发痛,还记得他去松江府买棺材那日,在牛车上就听见人当面议论他们家的乐子,好个没脸。

这种没脸的事也就隋高和林翠莲能做出来。

桌上的红烛快燃尽了,隋宁远被晃了眼睛,说道:“对了,今儿林翠莲还给我个下马威,说是以后红烛的份例减半,隋宅不供我的了,以后咱还得自己买,又是一笔大花销啊。”

祁广虽有了活计,但那八两银子毕竟要干完一个月周老汉才给结算,现在他们俩手里到底没什麽余钱,就剩了些前段日子卖柴火换来的碎银,还得供着以后买菜吃饭用。

“主人家不消担心,咱们守着后山大片松林,还愁没有蜡烛?”祁广踏实地扔下两个字,“俺做。”

隋宁远眨了下眼。

“俺过去在老家,冬日里经常拿羊油熬油灯,晚上照样的烧,松油跟那个大差不差,很方便做的。”祁广搓出新的松子端上来。

“你还真是什麽都会做,跟你比起来,我像是白活了似的。”隋宁远抓起桌上他扒好的一把松子仁,“来。”

一双修长素白的手托着满掌的松子仁忽地伸到眼前,汉子惊得向后退了一步,眼眸微微瞪大。

“吃啊。”隋宁远擡了擡手,“张嘴得了,你手髒,我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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