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上门来(种田)(152)

作者:竹家少爷


千层鞋底儿用糯米糊完了还不算牢靠,最后还要用粗针粗线沿着一圈缝上包边,将翘起来的边缘全都订死了才行。

隋宁远贴完了一个鞋底儿,懒得再去熬糯米胶,于是想着不如先把这层包边做了,拿过他放针线的箩筐,在里面翻出一根粗一点的针来,又拿出粗白线,看了眼坐在一旁专心扒苞米粒的汉子。

他笑了笑,用脚背轻轻踢了踢汉子的小腿。

祁广马上擡眼看他,浓眉微挑,眼中期待,一副随时等着吩咐的样子。

隋宁远捏着针和线,朝他扬了扬下巴,也没多说,他知道祁广很容易就能懂他的意思。

祁广果然也懂,知道他眼神不好,穿不了针线,于是忙小心拿过来,抿了线头,大眼瞪小眼地穿过针孔,又换给隋宁远。

隋宁远美滋滋拿回来,开始他的缝补。

他做针线活不熟练,格外专心,也没注意时辰,松油蜡烛在桌上越烧越短,一开始还烧得亮堂,后来已经微微弱弱,一阵风就能吹灭了似的。

祁广已经收拾完了两捆干苞米粒,分成两堆,储存起来,回头看一眼他那主人家,夜里,主人家靠在床上,眼睛紧紧盯着手里的鞋底儿,鞋底儿厚实,戳起针来需要很大的力气,那针又粗,每一次隋宁远换针,祁广都看得心惊肉跳,生怕他扎了手。

汉子试探着晃了晃他主人家,再次催促去睡觉。

隋宁远正缝得高兴,就差一小半就干完了,坚决摇摇头,还要继续。

祁广无奈坐回去,他倒是一点不困,陪着隋宁远这麽慢慢悠悠的干活对他来说是种享受,于是又拿了一截干苞米出来继续扒,心里面寻思着这苞米该怎麽吃。

又过了会,他听见隋宁远轻轻打了个呵欠,回头一看,他正擡头揉着眼睛,将眼尾揉出红红一片,眼圈都黑了一片,可可怜怜的样子,显然已经疲倦。

祁广想了想,知道不能再惯着他,有时候他这主人家也得上些强制手段才行,果断站起身,走到隋宁远身旁,伸手从他手里将那鞋底子抢走。

隋宁远困倦地看他一眼,有些惊诧,祁广也不管他,摘下他肩膀上披着挡风的狐皮,叠起来收在一旁,然后抖开被子铺床,大手按着肩膀,另一只手握着脚踝,催着赶着把隋宁远塞进被子里,强制吹了桌上的蜡烛,让他睡觉。

他听见隋宁远在暗夜里低低笑了会儿,倒是没有反抗,乖乖闭上眼歇着了。

祁广自己躺下,又有些睡不着了,心思乱七八糟,想了很久直到自己想得累了,才就那麽囫囵睡着。

早晨醒来,祁广惦记着家里,先去了一趟后山砍柴回来,又挑了水,将水缸里面全部补满,回来时隋宁远也醒了,他这几日不舍得祁广多劳作,早膳也醒来做。

“洗洗手吃饭了,今儿煮了水煮蛋,还煮了水米粥喝。”隋宁远见他回来,招呼吃饭。

三人一起用了早膳,隋宁远还是不大习惯吃早膳,稍微吃了一口蛋黄就没什麽胃口,手里还剩下蛋清,他自然而然递给祁广,祁广也不嫌弃他,放在嘴里就吃。

临出门前,隋宁远叫住祁广,从桌上拿来昨天沈如蓉给他勾的手套,说道:“今天戴上这个吧,比我给你做的那个丑手套结实还好看。”

祁广看了看他手里的,又看看自己宝贝的那一副,确实一个好看耐用,一个显得可怜寒碜,但汉子想也没想,说道:“俺还是用这个,俺喜欢。”

“别犟了,我这个干活不方便,仔细再伤了手。”隋宁远猜出他的脾气,笑着伸手拿回他自己做的手套,拉过汉子的手腕,将沈如蓉做的给他戴上了。

“你要是真喜欢我做的东西,过几天就能穿我制的棉袄、棉裤和鞋了,还差这麽个手套。”隋宁远推了推他的肩膀,“去吧,早些回家。”

“好。”祁广长久地看他这主人家一眼,很不明显地腼腆一笑,高高兴兴出门了。

这段日子过得平静无波,每一天都是如此,隋宁远虽然每天都在忙着赶工,但白日里的时光充实快乐,地里的萝蔔种下去了,也生了根,蔫巴巴的叶子浇了两日的水,立刻就支棱起来,祁广说,这就算是种活了,再有一个月就能吃上发出来的小萝蔔。

自从栅栏修好,大黑背和紫凤爪一天到晚咯咯在菜圃里头溜达着吃虫,每天还吃着小牵给它们俩制的烂菜混苞米粒的伙食,长得膘肥体壮。

祁广在吴老二家一共要做半个月的工,一转眼也就到了最末的一两天,隋宁远这边已经制好了棉袄和棉裤,连棉花都已经塞进去,趁着下午阳光好,他抱着怀里的衣裳去院子里晒太阳,这样能让棉花更蓬松好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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