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起的手改为轻轻落在男人后背上，生疏的拍了拍，“你别太激动了，我喘不了气……”

他说完，男人就慢慢松开力道，将脸埋在他颈窝里，久久没有动作。

久到萧褚忱都以为这人睡着了，那低哑的男声忽然在耳边响起。

“我只是，只是太不敢相信了，我没有想到……”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他没想到萧褚忱会妥协，会心软。

祁聿声音闷闷的，萧褚忱觉得不对劲，于是擡手推开人，“你怎麽了？”

男人身形高大，轮廓格外的立体深邃，所以显得眉眼锋利，气势淩人。

可他此刻垂眸看着萧褚忱，再也没有了平日里冷静自持的模样，漆黑的眼底像是泛着薄薄的水光，涟漪层层蕩开，是缠绵的情意。

那眼眶微红，祁聿露出难得一见的脆弱神情。

萧褚忱和他对视，整个人的意识好像就有些不受控制了，心髒砰砰的跳。

不止他是这样的。

他也听见了祁聿的心跳声。

这种感觉很奇妙，萧褚忱擡手擦过男人的眼睛，有点紧张道:“你可别哭啊……”

祁聿那模样，好像下一秒就要碎掉了。

让人怪心疼的。

于是萧褚忱没有拒绝男人吻过来的动作。

那微凉的薄唇轻轻印在他唇角，有些颤抖，带着清冽的沉香木气息。

祁聿抱着他，眨眼间一滴滚烫的泪珠坠下来，落在衣服上瞬间消失不见。

“别离开我好吗……”男人嗓音沙哑，眼神专注到极致，深情到偏执，萧褚忱可以确定，没有人能招架得住这样的目光。

反正，他是招架不住。

“祁，祁聿……你又哭什麽？我又没说要离开你，这样弄得我好像那种渣男似的，你别这样。”

原来比Omega哭更恐怖的是Enigma哭，太恐怖了，萧褚忱发誓，他不想再看见祁聿掉眼泪。

好吧，他宁愿自己掉。

祁聿哭，他真觉得手足无措，明明那麽冷漠强势的男人，却抱着他，紧绷结实的躯体在发抖。

好像离开了他就真的不能活似的……

祁聿真的很喜欢他。

不对，祁聿应该是爱他。

萧褚忱耳朵有点红，他想安慰安慰男人，可说喜欢什麽的又觉得太别扭，他说不出口。

于是，萧褚忱拐了个弯。

“你别哭了，我都被你永久标记……跑不掉了，反正也没有别的办法，那我们再试试好了。”

萧褚忱自己都不知道为什麽，他居然能够接受祁聿对他所做的事情。

最开始的临时标记，他就当是祁聿给他的报複吧，反正确实是他玩弄了人家的感情……

然后永久标记。

其实心情还挺複杂的，他和祁聿好像真的要永远绑在一起了。

仔细想想，他愿意吗？

说不上愿意，但又说不上不愿意，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他没法改变。

如果没有祁聿，他肯定会找一个家世相当的Omega……

标记，然后Omega替他孕育小宝宝。

可想到这里，他却皱起了眉头，他也不愿意标记Omega。

直至今天，他没有遇见过想要标记的人，或许未来他也遇不到。

那麽到时候，他去标记Omega，他会心甘情愿吗？

好像，也不会。

从前有很多人对他说过，他不够成熟，可萧褚忱不在意，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不成熟。

可现在他好像明白了。

他确实不成熟，他只活在当下，对以后没有什麽想法。

Omega也好，Beta也好，只要长相合自己的心意，就在一起，不喜欢了分开。

他以为他在等一个让他动心的Omega，可那个Omega还不见身影，祁聿却骤然将他推入了另一条陌生的路。

祁聿逼迫着他前进，不允许他回头。

这条路一定是错的吗？

没人知道。

但他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不会是一个值得Omega依靠的存在。

因为他永远也做不到像祁聿这样，对另一个人事无巨细的疼爱，明目张胆的偏袒，刻骨铭心的深情。

他好像是有点喜欢祁聿了……

所以明知道这条路上会有很多麻烦，可他还是不想管那麽多了。

祁聿太爱他了，他怕再拒绝，就真的把人逼疯了。

怪可怜的。

“对不起。”

萧褚忱疑惑，擡头问:“对不起什麽？”

话题这麽跳跃？

祁聿的黑眸好像不敢直视他，嗓音中带着不安，他解释道:“易感期，我没有控制住自己……”

“最开始，我没想这麽逼你，只是那天我太害怕了，太生气……所以失去理智。”

谢易寒没有出现以前，祁聿从没有想过做得这麽绝，他的临时标记也是为了把萧褚忱困在自己身边，慢慢磨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