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仰头对乔洛道：“我这个基因病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年，要是有一天我病到这个地步，乔洛，我宁愿你杀了我。”

“别胡说了。”乔洛不愿意听这种话。

“我说真的，”维斯塔姆正色起来，“你是知道我的，虽然是个废物，却最怕自己没用。”

“我现在唯一能依仗的，就是这个大脑，如果有一天我脑死亡了，我希望你能帮我解脱。”

乔洛再次打断维斯塔姆的悲观思想：“别杞人忧天！”

“好吧。”维斯塔姆咧了咧嘴，感受到好朋友的关怀，转换了话题。

“今年我们还没有拍照呢，今天对你来说也算是个重要的日子，我们拍照纪念一下吧。”

乔洛想起维斯塔姆家里那一整面的照片墙，点点头，乖乖蹲下身望向镜头——

咔嚓。

在相机摁下的瞬间，乔洛取消了僞装，然后又快速变了回来。

维斯塔姆看着照片里好友原来的模样，有点不满意：“你怎麽没笑呢。”

“变得太快，忘了笑。”

乔洛看了一眼照片，里面维斯塔姆呲着一口白牙，他自己却绷着脸，十分严肃的样子。

“算了。”大概是自己的孩子自己喜欢，维斯塔姆看着这张照片越看越满意，“不笑也挺好，像个成年虫。”

乔洛：“……”

真是亲爹心理。

送走维斯塔姆，乔洛进去解决了那个脑死亡的雌虫。

伴随着精神力从脖颈处涌动开来，乔洛忽然发现这个工作也不全是坏处，毕竟没有哪个地方能让他这麽轻松的增长精神力。

乔洛瞄了一眼档案，这个雌虫的伴生技能是水下呼吸。

乔洛放下档案离开，回到办公室，走廊那头又在惨叫，乔洛瞄了一眼斜对面的牢房，里头又空了。

线索

雪莱庄园

霍里点燃一支烟，望着视频监控里的画面。位于牢房的办公桌后面，展露着一张令他十分厌恶的熟悉面容。

霍里盯着视频里的那张脸，深吸了一口烟，冷笑着吐出烟雾，将手里的烟头摁在了显示出人脸的玻璃屏幕上。

猩红的火光熄灭，烟灰残留在屏幕上，掩盖住了画面中克拉默的年轻面孔。

霍里移开视线，询问下属：“他回去之后，有没有和谁联系过？”

下属摇头：“乔洛·贝尔下班之后就回了贝尔庄园，智脑没有拨出任何通讯。我们担心他是通过埋伏在庄园内部的线人和帝国联系，所以又额外调查了庄园内部所有人的通讯记录，但是没有发现半点异常。”

霍里沉默，金色的眼睛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不知道在思索着什麽。

下属看着他，欲言又止。

最终还是在霍里的眼神示意下，大着胆子开口：“先生，我们的调查方向真的正确吗？”

“虽然贝尔在远征军潜伏期间，和萨利·罗德尼有过频繁的通讯和金钱往来，但是大部分通讯都并没有接通。而且他那个时候的任务就是以艾希礼的身份勾引罗德尼公爵，我觉得他们之间有所来往是正常的。”

“我们怀疑他杀害了鲁伯特，且先不论他的出发动机，就算他一个C级亚雌有能力杀害鲁伯特这个B级雌虫，可他也有明确不在场证明。”

“那你怎麽解释这条信息。”

萨利动动手指，调出乔洛曾经发给萨利的传讯，上面写着‘联邦探员即将开展扫除行动’的字样。

下属不解：“这一点他不是早就解释过了吗？”

“他为了让‘艾希礼’能够尽快获得罗德尼的信任和怜爱，故意僞装成了被联邦压迫的受害者，透露出了随行成员中有联邦探员的存在。而且他发送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完成了扫除任务，同行探员也都死亡，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的叛变，我不认为他的这个举动能证明他背叛了联邦。”

霍里摇头：“我还是觉得这句话很不对劲，而且他雌父还在他传出这条信息之前，给他转了那麽大一笔钱。”

霍里直觉乔洛、或者说以克拉默为首的贝尔家族，在这次行动中和帝国达成了某种合作，但是他抓不住任何证据，因为乔洛所有的行动路线完全偏向于联邦，甚至帮联邦解决了‘艾希礼’这个重大难题，完美到无可挑剔。

下属闻言叹气：“其实您不用想的太複杂，只看罗德尼的举动，就知道他完全不清楚‘艾希礼’是由贝尔僞装的。”

“但凡他知道‘艾希礼’是假的，那麽接收到‘艾希礼’死讯的那一刻，他应该第一时间就去联络贝尔，而不是为了沃克上下奔走，寻找‘艾希礼’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