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栖忆挑起眉头，再次看向林清，疑惑这小古板又想干嘛。两人都在等着对方开口，顿时嚣张跋扈起来。

就这麽沉默了一会儿，林清终还是败下阵来，毕竟他知道与陈栖忆过不去对他自己也不好。索性直说，道：“陈大人，不知你对义军一事有何想法？”

林清此次来访，是想来打探打探陈栖忆。近几日上朝时，都有提到义军扩大，事情紧急，绝不容缓。尤其是张枫叶这一组织，甚至快要危及到京城内。

昨日宁军与义军奋战时，虽说不上打得多好，但宁军活捉一名张枫叶的亲信属下，现在正在狱中準备审问。张枫叶此人爱打击不平，更别说是自己的亲信，相信不久后就会派人来营救。

而林清与陈栖忆吵得便是这事。林清认为要以静等动，先不把那亲信如何，只等张枫叶来自投罗网，到时再严刑拷打也不迟。

但陈栖忆认为这是一次树立军威的好机会，需要先发制人，把那亲信折磨折磨，唬住那群义军。

“臣以为，现在民心不稳，开杀戒只会适得其反。”话是对皇上说的，可林清却看着在他对面的陈栖忆。

陈栖忆当即反驳：“臣以为，百姓只是不知应当跟随哪方，倒不如果断一点，给百姓一个答案，好在其中立皇威。”

两人就这麽互相看着，谁也不服输。这下，难题便给到皇上宁安帝。

朝廷中没人讲话，只是静候皇上的发言。安静的好像都能听到尘埃落地的声音。

宁安帝根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这时如果不说话，不就相当于明晃晃地对世人说，你们皇帝是个连选择都做不出的窝囊废吗。宁安帝很注重自己在臣子们眼中的形象，只好开口：“朕认为，陈爱卿所言甚是。”

赞同陈栖忆倒也不是多麽欣赏他所发言，只是相对于林清来说，陈栖忆更不好弄，那就先由着他。

听过这话，林清平静的脸黑了几分，宁安帝这是故意给他难堪。但圣旨不下，这件事就还未定。于是林清在下朝后就来到陈侯府。

“我以为，刚才在朝上时就已经把想法摆得很清楚了，林大人可是还有什麽困惑？”陈栖忆回答，语气很是平淡，但在林清耳中就硬是带上了几分嘲笑。

林清忍着不快，再次开口：“大开杀戒有很多弊处，望陈大人还是要好好思索一番。”

陈栖忆不以为意：“你在指挥我？”

“哪敢。”林清觉得这人简直是听不进道理，再无心情辩解，“陈大人忙碌，在下告辞。”说完，也不看陈栖忆，转身离开。

陈栖忆看着林小古板的背影，擡手让人跟上为其送行。

林清快步走出陈侯府，摇摇头，长舒一口气。

池念森在这时已经回到他工作的地方，坐下连一盏茶都还没喝完，就有人让他去姜大人那里。

他情不自禁地皱皱眉，事情真多啊。不敢懈怠，一路小跑来到姜府中。只见姜大人正坐在椅上低头写着什麽。池念森乖乖默不作声。姜大人放下笔后，擡头看见站了许久的池念森。

池念森先行礼，说道：“姜大人。”走上前问：“可有什麽要吩咐的？”

“送文书了吗？”姜大人压着声音开口，又擡手不让他走进。

池念森疑惑，但不好说什麽，只回答：“姜大人放心，方才送过。”

“嗯。”姜大人应是看出了他眼中的疑虑，解释道：“风寒罢了。”

“哦，姜大人可要喝点水？”池念森关心道。

姜大人突然感觉到不适，池念森在他眼中成为两个影子，交错相叠。怕他看出来，忙说：“不必。”

池念森点点头。他进来时就发现姜大人神色不佳，但他没有想太多。只觉姜大人染上风寒还坚持工作，可谓是尽职尽责。

姜大人缓了一阵，清嗓子开口道：“今日叫你来，是想把一事托付给你。”

“姜大人说。”池念森心中很尊敬姜大人，他刚来御史台的时候也是姜大人多次重用他，这才助他在这个地方站稳了脚跟，对于他的事，池念森会尽力去做。

“嗯。”姜大人擡手捋着胡子，“私店之事。”

“遵命。”池念森固然疑惑，姜大人之前还要亲自处理此事，怎麽现在反而又交给他？

“这件事你来干。”姜大人压低声音，“切记不要让十三曹的人知道了，包括王太尉那里。”

御史台的职责是监察百官，像这种极为敏感的事情，最有可能涉及朝堂命官，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好了，下去吧。”姜大人说道。

池念森立马回过神，俯身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