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程禾蓦的笑了，笑着笑着又开始掩面哭起来。

“喂，你还没告诉我为什麽这麽做呢？”瑶光的声音打断她的伤春悲秋。

程禾顿时安静下来，他缓了一会儿才开口。

“我好程观是族亲你知道的吧。”瑶光点头，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来这麽一句。

“什麽族亲，我不过就是他抛弃的亲弟弟罢了。”

瑶光没想到两人还有这层关系，顿时眼睛睁大。

程禾此刻已经陷入到自己的回忆之中，“我和程观自小父母双亡，族中长辈为了侵占家産，要将我二人卖身为奴，这事情被程观听到后他就卷着家里的几两银子跑了，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是组人带着人牙子要将我带走的时候。”

“后来几经转折我来到了淮山县，做了赌场的打手并且遇到了在县学读书的程观。”

“我两的相貌有几分相似，分开的时候也已经记事，所以我一眼就认出了他，当时他已经是县学有名的学子，我只是个混混也没想着和他相认。”

“本以为我们二人会毫无交集，没想到有一日程观竟然主动找上了自己，原因是他杀了人，是他县学的同窗，据说家里有钱时常在县学羞辱程观。程观和他起了沖突失手时杀了他。他为了躲避罪责，让我和他一起将人未造成失足落水的而亡。”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程观开始和我有频繁的往来他开始信任我，我想要荣华富贵便一直帮着做一些腌臜的事情。后来他把我带到瑶姐姐家里，那也是我第一次遇见瑶姐姐。”

“她是个很温柔的人，会把最好的鸡腿留给我吃，不会嫌弃我是个混混，会把我破掉的衣服补好。”程禾的眼中充满向往的神色。

瑶光知道他是陷入了自己思绪之中，也没打扰。

“但这麽好的瑶姐姐却被他给杀了。”程禾的语气陡然变得尖利，“他为了所谓的功名利禄杀了一心为他的人，我不能原谅他，所以我也要让他得到应有的报应。”

程禾的眼睛猩红杀意毫不掩饰。

猎户女（完）

人有时候真是一种複杂的生物，有人会因为你阻碍了他的路而杀掉一心为自己的人，也有人因为一点恩惠而将人视为救赎。

而原主恰好都遇上了，若是当年原主救下的是程禾，也许自己本不必来这一趟。

瑶光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惆怅。

在牢里的日子的日子暗无天日，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瑶光在天牢里有一种回到时空管理局的感觉，虽然孤寂也能习惯。

外面却因为她身份的戳穿而翻了天。

泰安帝将瑶光的事情交给大理寺查，大理寺的人隔三差五便叫沈尧红和沈尧明问话，要不是顾梓陵的力保两人就和瑶光一样被入狱。

朝堂上对于处死瑶光的呼声越来越高，就原先盛赞她六元及第吾辈楷模的读书人可开始呼吁处死她。

一时间瑶光成了上层人士口诛笔伐的对象，唯有少部分人愿意为她奔走。

这些人大多是真心钦佩她的，或是从她身上看到不一样人生的女子。

御书房。

泰安帝一脸怒容的坐在椅子上。

“马卿你觉得沈尧光的事情该怎麽处理？”泰安帝突然对着正在御书房里记录的马茂问道。

马茂这段时间正因为娶了新媳妇升了官而志得意满，这会儿听到皇帝问他，他便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之前沈尧光在翰林院的同僚面前狠狠下了自己的面子，这会儿就他报仇的机会，不过他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免得让泰安帝以为自己挟私报複。

“回陛下，沈尧光才高八斗，又连中六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她此举犯的是欺君之罪，若轻易放过怕是难以服衆，况且她如此举动惹得民怨沸腾，不少女子也因为她的举动而生出异心，危害了王朝的稳定。”

泰安帝心中冷笑，这马茂虽然先是夸了沈尧光，但后面的字字句句都是想要她死，有什麽比皇朝的稳定更重要的呢。

若自己是个软弱的皇帝也许会被他这一番话而吓到，但沈尧光此人是那小子喜欢的人，自己这个作为姑丈的总不好太过不近人情。

同时这件事情也让他看到了弊端，不管是学子也好，朝堂上的人也好总是喜欢不思进取排除异己，沈尧光的不安于室的作为在这些人的衬托下好像也不是这麽令人生气了。

“我知道了你且退下吧。”泰安帝揉揉眉心。

马茂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泰安帝，这才退下，同时他在心中複盘自己刚才的话是不是有太过明显的针对，确认自己的话没有什麽大问题，他迈着轻快的脚步回到翰林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