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跟人打交道……不知道他们在想什麽……”

“嘿嘿，可是我看得见你的情绪……”

“结婚不好……好像也没那麽不好……”

“一直做我的小狗就好了……”

即使只能用“汪”和“呜”来表示同意和反对，但每一句，池渊都给了慕笙回应。

慕笙的声音渐渐轻了下去，在他彻底睡着前，终于回到了工作室。池小枸赶紧打开门，把他送回房间，去厨房倒了杯热水。

慕笙连鞋子都懒得甩，直接躺在了床上。等喝完热水，整个人都陷在柔软的被褥里。池小枸也累到不行，直接去睡觉了。

慕笙迷蒙中听见动静，是池渊帮他脱掉了鞋子。他勉强睁开眼，看见池渊还蹲在他的床前。“头好痛，怎麽有两个池渊？”

他说得含含糊糊的，咬字都不清楚，却还是张开手臂，对池渊说：“过来一下。”

池渊只犹豫了一秒，就直接扑倒在慕笙的身上，害得他倒回了床里。

一时间天晕地转，慕笙抱住了身上的大狗子。“好重。”他抱怨道，“要压死了。”

池渊心想，才不会呢，他控制力气的。

池渊的身体很暖和，体温比人类要高一点，小狗天生就是来温暖你的。慕笙捏着他的脸往两边车，快乐地傻笑了起来。

池渊将下巴埋在他的颈窝，感受着慕笙因为笑意而震动的身体。如果他现在能说话，一定会问慕笙，“你为什麽这麽高兴？”

慕笙像是听见了他心底的声音，茫然地看着天花板，声音像是漂浮在空气里，“我不知道……”他努力地思考了一下，这副纠结的模样甚至让池渊觉得很可爱，“你在这里……就让我觉得很高兴。”他艰难地组织着语言，想突破酒精带来的麻痹，告诉池渊他的想法。但舌头好像打结了，怎麽也说不清楚，到最后只能颠来倒去地重複几个词语。

出现的频率最高的是池渊的名字。

池渊安静地听着，嘴角越翘越高。

“你不信我？”慕笙说得自己都委屈了。

“呜？”池渊不明白怎麽就突然跳到这个上面了。

但喝醉的人是不讲道理的。慕笙一把抱住了池渊的脑袋，“吧唧”一口，亲了上去。

池渊呆住了，瞳孔竖起。

慕笙却道：“书里是这麽写的。”他说完，变化倏忽而至，他似乎听见了翻天覆地的动静，隔壁有人撞碎了什麽东西，像蝴蝶振翅，像玫瑰绽放，像宇宙爆炸，像他第一次用画笔来表达自己的情绪，思绪在星河间徜徉，他知道那是喜悦，所有他能想到的浪漫的事情在这一刻具象化，过去的时间与此刻交彙。

他不需要去理解，只需要感受，随后他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熟悉的气息将他缠绕。慕笙再也支撑不住，沉沉地晕了过去。

翌日，慕笙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的白光伴随着异常的头痛，脑子想被用搅拌机滚了一遍。空白的记忆慢慢苏醒，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麽，想要起身，发现自己与人十指交缠。

他一下子惊醒。

大幅度的动作让躺在身边的人也醒了过来。

池渊松开手，说道：“早上好。”

慕笙：“……”

池渊：“刚恢複还有点不太适应，总想叫几声试试。”

慕笙：“你叫。”

池渊：“小笙，小笙！”

慕笙往旁边挪了一点，看着池渊认真地说道：“能不能变回去？”

池渊表示遗憾：“恐怕不行。”他不想再来一次了，还是做人比较好，“小笙，我——”

慕笙说：“那你先下去。”

“好。”池渊点头，下床，穿上衣服。打开房门，池小枸已经等在了门外，见到池渊高兴地摇起了尾巴。

慕笙看见他们依旧十分亲密的模样，不知怎麽地松了口气。池渊蹲下身拍了下小枸的脑袋，“你也开心了吧？”

小枸听见他的话，尾巴摇得更欢了。它看见了背后的慕笙，正想扑上去。池渊眼疾手快，一把将它捞了回来，“他不太舒服。我们先去做饭吧。”

“汪！”

当事情真的像童话故事那样发生了之后，慕笙反而不知所措。他一言不发地看着池渊走进厨房，做起了早餐，似乎已经在这里住了很久。不对。池渊是真的在这里住了很久，只不过不是作为一个人类。

脑袋又痛了起来，慕笙后悔，果然人不能喝酒，喝酒误事。

他一时间吃不準该用什麽态度来对待变回来的池渊。

池渊做起饭来更得心应手了，“果然还是人的身体比较方便，鸡蛋不够了，我们等会儿再去买点。”不用指挥池小枸来做真是太好了。这个家伙，不管他说什麽都有自己的想法，只能做到七七八八。池渊的心情不错，在吃饭时甚至能感觉到慕笙好几次目光落在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