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上穷之情深不寿(95)

作者:白玦


西缄攸赐了坐,请张挽泞和张一禾饮起了茶,云颜就在一旁伺候。

一个午后很快过去了,期间西缄攸与张一禾谈了些简单政事,亦与张挽泞聊了些轻松的话题。

在张一禾看来,自家女儿与圣上简直就是相谈甚欢,皇上也难得有如此放松和顺的情态,自家宝贝女儿全程一脸倾慕的样子,看来也不是自己一厢情愿的事了!

到了傍晚,西缄攸要与西玦青一同用膳,便不留张家父女了。与西缄攸作了退别,张挽泞随其父离宫回家了。

马车之上,张一禾便迫不及待地询问起了女儿的意思。

可得到的结果,却是与他所想相去甚远!

张挽泞道,“爹爹,女儿只想安心选个好人家,做个贤妻良母,能与丈夫相扶至老,其待我一心一意便好。”

张一禾一听,不由脑中一乱,忙道,“泞儿可是怕那后宫纷争?!”

张挽泞笑而答曰,“后宫之乱乃人心自乱,所念之人,其心不在己身,又怎会不乱。纷争从来都是出自人心,心静则心安,心乱则神乱。”

张挽泞顿一顿,似乎有些出神般地回想了些什麽,“今日得见圣颜,乃女儿三生之幸。皇上乃至情至性之人,后宫不过是一片外人眼中的蜃楼,皇上心中的绿洲只有她自己瞧得到。女儿只想成为皇上那样的人,亦得一皇上般性情之人,得一人心,白首不离。”

张一禾听到女儿这番话,听得一愣一愣的,他从来不知自己素来乖巧不谙世事的女儿,竟能说出这麽多自己听不懂的话来。果然,三年一差别,自己与女儿之间相差着这多个三年,唉,这差别哟!

放却自我心酸的张尚书不论,聪慧的张小姐已自此下定决心,定要找个自己钟情亦钟情于己的人,得其心,共白头……

炤显四年春,也是永陵帝在位的第七年。

某日一晚,兵部尚书张一禾府上,其女张挽泞夜中一梦。

梦中,张小姐得一白羽入梦,周遭不清,唯独那硕大白羽,直入人心。

梦醒,张小姐竟变得癡癡傻傻!日夜都口念着白羽二字,一时间,好端端一位称道天都的才女佳人变成了癡儿!无数人扼腕痛惜,原本意欲提亲的公子才子们也都焦虑难安,张尚书更是心急如焚食不下咽!

不日,张尚书重金求医,愿倾尽家财救回自己的女儿!

张小姐日日夜夜都在念叨着‘白羽白羽’,可那白羽却是再未入过梦来。

张小姐自此食宿难安,本就清瘦的身形更是日渐消减下去,不过十日就瘦骨嶙峋面色无光了。张夫人与张老夫人看着自家宝贝儿变成这样,日日以泪洗面,张尚书更是心急火燎,连政事都有几次险些弄差!

西缄攸有所听闻,召了张一禾去询问,看着那随着女儿一同消瘦的张一禾,一想到那曾见过一面的聪慧小女,不由也有些惋惜,命了太医院最好的几位随张一禾回府去瞧瞧,张一禾赶忙磕头谢恩!

可惜,即便是资格最老的太医,也依旧看不出什麽眉目来。

张老夫人与张夫人日日诵经祈福,却也未得神明显灵。眼瞧着张小姐的情况一日差过一日,整个张府都沉浸在一片悲怨之中。

直到一日,张府贴在门口的那张重金求医告示,终于被人揭了去!

揭告示的,是个半大小童,十六七岁,尚结着男孩儿的小髻,穿着一身鲜豔的大红衣裳,清清瘦瘦,面容可爱清秀。

那少年一揭告示,便被日日守在门口的家丁拉了起来!家丁看他年纪小小,还以为是胡闹的黄毛小儿。

可他却在张一禾面前信誓旦旦,道定能医好张家小姐,失败了,让人擡着出张家门都成!

许是病急乱投医,张一禾竟真信了这小童的说话,带着他去看了自家女儿。

房门被落了锁,因为张挽泞曾在半夜口念着‘白羽’想要跑出去,所以张一禾不得不把人锁在房中。

开了锁进去,便见床边坐着披散头发的张挽泞,怀中正抱着个鸭羽枕头,口中念念有词,细听,依旧是那‘白羽’。

看着沦落到如斯地步的女儿,张一禾真是看一次心痛一次!

想当初自家的女儿,才貌双全,那可是得全天都的世家子弟才子名流倾慕追捧。现在呢,竟像个癡儿一般!难道是老天爷在惩罚他吗?!那为何不应在自己身上,而要苦了自己这可怜的孩子!

张一禾又差点心痛落泪,那少年看了,嘴角抽了抽,赶忙道,“尚书大人莫难过,我已有解救令千金的方法,但求笔墨一副。”

张一禾一听有办法治好自己的女儿,心下立刻有如春暖花开!立刻命人备好了笔墨纸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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