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洗完澡，头发吹干了吗？”贺苳把手机拿到卫生间放下，传来哗啦啦洗手的声音。

“我吹了，你看，”沈言把手机举过头顶，还故意晃晃脑袋，“干的，洗完就吹了。”

贺苳凑近看了看，屏幕那头软软的发丝稍稍摇晃，满意点头。

“那，贺苳，”沈言=有点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是期待，“我每周末都去複健，你要是没事都陪我一起去，可以吗？”

“行，”贺苳答应得爽快，看沈言笑得嘴角快咧到耳根，没忍住也笑了笑，“这麽高兴？”

“嗯！我们可以一起去，结束以后一起去吃饭，”沈言有条有理地规划，“複健的时候你就在旁边等着我，如果没人的时候，”沈言轻轻咳嗽了一声，微微低下头，“没人的时候，你还可以好好‘看着’我。”

屏幕那头没有声音，沈言奇怪地擡起头，贺苳的笑意更甚，见他擡头，还对他挑了挑眉。

沈言也很震惊，他怎麽能这麽淡定地说出这样的话，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但是...他的眼睛不舍得离开屏幕，贺苳这样笑的时候，眼神明亮，笑容俊朗。

真的好帅啊。

一周以后，他们迎来了高中生涯最后一场期末考试。又是一次全市质检，一班的每个人都严阵以待，大家都知道，越到这种时候，越要珍惜每一次大考的机会。

教务处林主任的声音在喇叭里慷慨激昂，电波的“滋滋”声却在教室里折磨着每个人的耳朵。吴骏业早就听不下去了，悄悄转到后桌，“周末咱们出去玩怎麽样？下午先去打球，然后吃饭，晚上去打电动，XX商场里开了一个新的电玩城。”

XX商场沈言再熟悉不过，这就是他跨年的时候和贺苳去的那个。故地重游，还是两个人一起，他有些心动，不过这周末他还有另一件事，“不行，这周六我们得去複健。”

“複健不就一下午吗，那我们周日去，”吴骏业不明所以，“周五考完，下周一才出成绩呢，这周末没作业没烦恼，出去玩玩呗。”

“不了，”周六和贺苳出去吃完晚饭回来，周日沈榭不一定会同意他在外面吃了，两相比较，还是前者更重要一些，他找了个理由，“周六複健回来估计我会很累，周日不去了，寒假我们再找时间。”

“好吧，”吴骏业一听也有道理，没再坚持，问贺苳，“那贺苳你要不要...不对，”吴骏业终于发现了重点，“‘你们’去複健？贺苳，你和小言言一起去？你也...”他打量了贺苳一圈，“你也受伤了？”

贺苳还没说话，沈言意识到刚才说漏嘴了，急忙掩饰道，“没有，他是陪我去的，我...”他胡乱找了个理由，“我最近状态不太好，複健得有人陪着。”

吴骏业压根没明白，不过他知道沈言一般都不会自己去複健，“那榭哥呢？”

“我哥他...没时间，”沈言说，“我就让贺苳陪我去了。”

其实我也可以陪你去，吴骏业毫不意外地又有点醋，他作为沈言的亲亲表哥都没有陪他去过呢，之前他能感觉到，对于自己的身体情况沈言虽然表面不在乎，但心里还是有点介意别人看到的，所以一直没提。不过沈言有需要的时候求助的人却不是自己，他心里还是有点在意，干巴巴地说了一声“哦”就想转过头，贺苳说道，“其实是我有点事情想咨询一下複健医生，正好沈言要去，我就跟着一起了。”

“你怎麽了？”吴骏业疑惑，“哪里受伤了吗？”

“没有，我妈前段时间去看我爸，说他腰椎劳损很严重，我想去问问医生有没有什麽好的治疗方法。”贺苳说。

“你怎麽不早...”沈言愣了，他本来以为贺苳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没想到真的有事，“那叔叔现在怎麽样了？”

“没事，问题不大，就是不太舒服，”贺苳说，“下次去的时候我去问问欧阳医生。”

吴骏业转过头去了，沈言担心道，“贺苳，叔叔还好吗？”

想也知道不好，知名的建筑设计师一夕之间坐牢，影响还如此恶劣，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折磨肯定不好受。比起往年，今年的冬天尤其寒冷，贺苳的爸爸又生病了，沈言没有犹豫，“贺苳，你寒假回家吗？我到时候跟你一起去看看叔叔吧。”

“过年那几天回去，看我爷爷奶奶，”贺苳说，“我爸那不一定，探视是有时间规定的，不一定能碰上时间，而且离市区很远，去一趟不容易。”

“好吧，”沈言抿抿唇，“那如果有时间，我就跟你一起去。”

“寒假跟我回家？”贺苳手肘撑在桌上，托着脑袋，玩味地看着他，“还去看我爸，探视是要登记的，你...”贺苳压低声音，凑近了一些道，“以什麽身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