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二班的李老师商量了一下，準备让你和周连翘一起去，毕竟咱们年级的女生里，她的数学算是拔尖的，而且演讲也讲得不错，”董樊笑呵呵道，“你觉得怎麽样？可以的话，接下来我跟她说说，你们找点时间对一对稿子，到时候别讲重複了。我知道高三时间宝贵，但是...贺苳，你怎麽了？”

贺苳一瞬间没有控制好表情，主要是没有準备地接受了一只小爪子在腰上重重的一拧，他疼得“嘶”一声，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背，右手在桌子下面抓住了那只作乱的手。

“贺苳，你没事吧，”看起来像是疼得不轻，董樊瞬间紧张了，一下子站起来，“哪里不舒服？”

“没事，董老师，”两只手在董樊看见之前悄悄松开，贺苳揉了揉自己的腰，被拧的地方已经有点发热了，“没事，不过，对不起董老师，我估计不能去参加了。”

“你也...腰疼吗？”董樊不明所以，拉着贺苳想看看他揉的位置，“要不要去医院啊？”

“不用，不疼，就是突然...有点痒，”贺苳逐渐恢複正常，也站了起来，重複道，“董老师，谢谢您，不过，我不能去参加了。”

“为什麽？”董樊不明所以，还是有些担心，“怎麽回事？刚才怎麽突然疼得那麽厉害？”

“我...我，”贺苳表情纠结，勉强找了个理由，“我口腔溃疡，刚才不小心咬到了，太疼了，嘶，”说着他还故意大着舌头，指指自己的嘴巴，“蕩（上）火了，很痛，不能多多（说）话。”

“噗嗤——”想也知道是谁，贺苳余光看见沈言已经笑倒在桌上了，但说到这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不好意思董老师。”

“哦，这样啊，没事没事，我再找别人。”董樊虽然很不明白为什麽口腔溃疡能说犯就犯，明明刚才贺苳还好好的，怎麽一下这麽疼了，看着莫名其妙笑歪在桌上的沈言，他也只能劝道，“那你好好休息，多喝水，少吃上火的东西。”

贺苳约莫也觉得自己很傻，冷漠点头，尽量减少开口次数，“谢谢。”

複健

学习分享最终落到了林淼身上，听董樊说找过贺苳被拒绝后，林淼了然地笑笑，一口答应了。

沈言抓住在学校的机会，整天和贺苳黏在一起。他们本来就是同桌，关系又好，在其他同学眼里并没有什麽异常。他们独处的地点遍布学校各个地方，不过最经常的，还是在一班教室后排的角落里。

碰到难题，他们一起讨论，脑袋凑得很近。两人的作业总是一起交，进出都是形影不离。课间趴着睡觉的时候，贺苳会轻轻拨开沈言垂在额间的头发，为他披上一件外套。

“贺苳，我这周六去複健，你一起去吗？”沈言收到沈榭的消息，他每周複健两次，一次是周三下午，一次是周六下午。

“嗯，”贺苳点头，“我去你家找你？”

“不用跑过来了，李叔会送我去，我们去接你，”沈言美滋滋的，这周末又可以和贺苳见面了，而且他打算晚上回去就和沈榭说，複健结束他在外面吃完晚饭再回来。

周六下午，贺苳準时在小区门口等着。车开过来，贺苳打开车门，收获黑着脸的沈言一枚。

贺苳不明所以，驾驶座上的人转过头来，沈榭乐呵呵道，“贺苳来了，赶紧上来吧。”

贺苳明白了，上车后，沈榭刚转过一个路口，沈言就忍不住道，“你干嘛跟来，不是说让李叔送我吗？”

“我今天正好没事，大周末的天又这麽冷，让李叔来加班多不好意思，”沈榭自顾自道，看看后视镜里弟弟怒视的眼神，觉得挺有意思，“干嘛，还生气了？”

沈榭撅着嘴，一副觉得他哥多余的表情，“那说好了，一会到医院把我们放下你就走，晚上我在外面吃完晚饭再回来。”

“在外面吃晚饭？可以啊，正好我晚上也没事，咱们一起去吧，就去‘岸边’，”沈榭踩剎车等红灯，不忘征求贺苳的意见，“贺苳，你觉得呢？”

“好，”贺苳点头，看沈言气鼓鼓的样子也觉得好笑。他想像之前一样摸摸他的手安慰他，但碍于人家哥哥在场，也没敢有动作。

收到身边人的眼神警告，贺苳想了想，犹豫着开口，“要不，结束了我回家，你们俩去吧。”

沈榭憋着笑，从后视镜看弟弟的脸色，果然沈言忍不住了，“那不行，我跟我哥什麽时候不能吃饭，你怎麽...”他看着沈榭的表情，意识到被他哥耍了，又不好当着贺苳的面跟他吵架，只好道，“那好吧，你想去就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