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仕着急。

“我开些药，先吃七日。”白东升又看向武仕，“总督要穿厚些。”

“好。”武仕赶紧应下。

古纳那边十月底便进入冬季，他们的惯例是在十月来大夏边境抢劫一番，以便他们可以熬过整个冬季。

整个十月，三卫全员警戒，以待古纳来袭。

武经纶不想主动出击，但只要古纳来一次，他就有了理由，打到古纳的部落里。

武经纶离开沙一卫时，把三卫的全新布防写了详细的折子，派人送往京城。

这日，武经纶穿着厚厚的氅衣，在沙二卫议事厅里看沙盘。武仕兴高采烈地进来了。

“主子，京城来人了。”

武经纶擡头看他，见武仕一手提着一个大包裹，一手拿着一个木盒。

武经纶接过木盒，这里应是朝廷回複的折子。打开盒子，果然有一本折子。武经纶拿出折子，却看到下面还有一封信。

武经纶的心跳快了起来，封皮写着“先生亲啓”——是陈简策的字迹。

武经纶把折子又放回盒子里，合上盖子，拿起来朝门口走去。

“哎，主子，你还没看这斗篷呢。”

武经纶没回头，刚想说不看了。武仕说道：“殿下送来的。”

“啧。”武经纶皱着眉头，他觉得武仕是故意的。他转过身，拿过包裹，走了，去了自己的营房。

武经纶回到自己的营房，关门净手，坐在桌边拆陈简策的信。

阔气

此刻，皇城，东宫。

陈简策在看武经纶派人送回的书信。

武经纶在彙报三边事宜的折子之外，另写了一封信给陈简策。

“吾珍琳琅，别已逾月，刻骨之思，不可名状。天气渐寒，吾宝宜戒生冷之食，甘味亦宜节制。此地天宽地广，迥异江南，甚欲与汝共赏。此地牛羊成群，其肉与京城异味，甚想与汝共品。此地旷野无人，立于其中，常感人之渺小，天地之广大，甚欲执子之手，与子同行。汝之安危，吾命系之。”

落款是“佐廷”。

这封信半月前到达，至今，陈简策每日都要看一遍。

和武经纶走之前的那封信，一起压在陈简策的枕头下面。

遥远北地的武经纶打开陈简策的信：

“吾之爱人佐廷，六弟从儿如今常在东宫，伴吾左右，缓解吾之孤寂。那套金饰，已改好，上次尔来东宫，吾之心绪纷乱，忘示汝。汝今常佩之。

“中秋佳节，未得月饼之享，心盼有知音共品之。

“昔月，余游香山赏红叶。红叶满山，唯余一人独赏之。

“吾心惟欲汝。”

落款是“琳琅”。

武经纶手指摩挲着纸上的字迹，微微笑着，自语道：“还在生气。”

武经纶收起信件，打开那封折子。是陈简策批複的三边事宜。两人对政务、战事，向来一拍即合。三边的很多事宜，他们在南方时曾多次讨论过。

武经纶打开那个包袱，是一件红狐风领的黑色貂皮斗篷。这种品质的毛皮，能做一个风领已然少见，何况是这种垂地的斗篷。

第二日武经纶穿这件斗篷，陆炳围着他转了一圈。

“啧啧，殿下阔气！”

武经纶笑而不语。

五日后，十月十二日，古纳匹尔部在子时，偷袭了沙二卫。

武经纶没穿那件毛皮斗篷，也没穿厚厚的氅衣，还是穿了一套将军重甲，里面带棉絮的那种。提枪上马，出营督战。

从十月起，三个卫所都在警戒。因此，此次被偷袭，在经历短暂的慌乱后，大夏军很快进入了反击战。

李峻带着火影营，截断进入卫所的古纳兵与后面大军的联系。

红衣火炮，向着古纳后方大军轰击。

武仕带着卫所士兵，清剿卫所内的古纳军。

火炮轰击，古纳大军无法继续前进，无法接应已经进入营地的同袍。半个时辰后，卫所内的古纳军，无一个站着的。卫所外的古纳大军开始撤退，武经纶下令停了火炮。

陆炳带领重甲骑兵，追击敌军！

人马皆重甲，如一辆钢铁战车，疯狂碾压过去！

武仕带领轻骑兵在两翼侧防，武经纶带领大军紧随其后。

这几年来大夏与古纳对战，一般是古纳撤退后，大夏佯装追一追，不过十里也就停下了。所以，古纳一直有恃无恐。

这次，轻重两种骑兵对古纳穷追不舍，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匹尔部的首领顿时慌了神。

眼看距离匹尔部部落只剩百里，首领停下了队伍，列阵迎战。

匹尔部首领率领三万大军出发，突袭失败，现在只余两万余人。部落里还有两万骑兵，其中有五千是重甲。他一面列阵迎敌，一面派人回去调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