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有他在还是很有作用的，每每半夜惊醒时由他一下一下顺着脊弯，我便会再次熟睡过去。

几天后竟没再做起噩梦来。

太医也说最近精神恢複得很好，诊脉的次数就少了许多。

在西域上贡来琳琅满目的贡品时，我将他叫到身前。

“想要什麽赏赐？”

早前几天我便赏了他许多物什，他收下了却没见着多兴奋，这回我便将礼册径直放到了他面前，让他自己挑。

他本欲拒绝，却在看到礼册上被我划了红的两件物品停留了下来。

那是我习惯性给陆驰划出的份，陆驰喜欢什麽我一一都了解的很清楚。

然而顾北煦却在这两件物品上徘徊许久，“属下中意这两件，可……以吗？”

他有些不确定地擡眼又垂下，好似只要我透漏出一丝不愿便会立马收回话。

第八章

总归陆驰那边也赏下过不少东西，不缺这两件。

“準。”

这下顾北煦面上表情是真的开心了，我莫名也沾染上几分笑意，多附上了几件其他的赏赐。

“陛下，凝安侯的小侯爷不久前刚回了京呢。”

白公公在一旁提醒道。

也是，差点忘了这事，最初代凝安侯是跟着太上皇打天下的好兄弟，盛极一时，只是经过后几代慢慢衰了势。

如今更是无一出得了头地的人物，几代世袭下来，有名无实罢了。

但顾念着当初的情分，面上礼遇不能少。

我郑重地划了大份过去，白公公看向我欲言又止。

“这该是他们得的。”

我曾看过皇祖父的手劄，字里行间尽是对初代凝安侯的夸赞。

想来是一个值得敬佩的人物，他的后代，皇室该好好款待才是。

“明天将小侯爷召来朕瞧瞧。”

白公公应了声，我才注意到顾北煦有些异样的脸色。

“不舒服就下去吧。”

他回神，摇了摇头，神色却有些苍白。

明明刚才还高兴来着的。

我没去细究，看到兵部空缺出来的职位思虑了良久。

最后在其后落下几笔，将折子放到了一旁。

“今天就到这，摆驾回寝宫吧。”

顾北煦回头看了看桌上尚未处理完的奏折，眼珠流转，紧跟在了身后。

头一次这麽早出了御书房，我起了泡澡的兴致。

又逢掌事的公公告了假，我没做多想就叫顾北煦跟着。

宫侍早已将汤水备好，我撑开双手，待他将衣物尽数褪去，擡脚便入了温池。

他十分熟练地轻揉着我的太阳穴，我眯着眼喟叹一声，任由思绪飘飞。

良久，穴位处的力道停了下来，我以为他揉累了要歇息便也没出声询问。

却不想下一秒温热的气息传来，我才一睁开眼，顾北煦细薄的唇瓣便封上了我的唇。

他紧闭着双眼，睫毛轻颤，只敢小心翼翼地轻轻摩挲，再试探着伸出舌头舔了舔。

我静静地瞧着他，见他迟迟不肯退开便推了推他。

他顿时浑身一颤，“陛……陛下，我……”

他紧张得不像话，指尖也泛了白，有被抓包的紧张也有见我反应并不排斥的欣喜。

“你知道朕心属于谁。”

我语音淡淡，他却如受了劈头一击，唇间血色全无。

“属下明白。”

“那晚是意外，今后不许再发生，明白吗？”

“明……明白。”

我收回了目光，拨起一层水花，倏地回忆起那一夜旖旎，不觉舔了舔嘴角。

顾北煦不该再留在我身边，我想，在御书房做的决定是对的。

泡久了人也开始倦起来，待顾北煦将我身上残留的水珠都清理干净，我脚下还有些发软。

“属下抱您回去？”

我无声靠回了他的臂弯，他了然地弯下腰。

他抱我时常叫我想起陆驰，就是没来由地想。

“陆驰。”我低声喃喃，终究只叹了口气。

第九章

“你当初是与陆驰曾一同进的京，便同朕讲讲他在边关的事吧。”

回到床上，我睡意全无，靠起身问顾北煦。

“属下不是漠北人，与将军是萍水相逢，恰好同要进京，便做了伴。”

原来不是至交好友啊。

“那你是哪里人？”

“穷乡僻壤之地而已，说来陛下兴许都不曾听过。”

他避开了话头。

“那又为何进京？”

科考明年才举行。

他低垂着头，没做声。

“无趣。”

我低声吐槽，拿起床边刚放下的书，将他叫了下去。

没一会儿，敲门声从外头响起。

我应了声叫人进来，却被那黑黑的一团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