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游(8)

作者:呦呦是也


打了大约有二十下,整个手掌都肿起一指高,硬得没法收起,薄薄的皮/肤下泛起血/痧,仿佛随时可能破/皮流/血,可是宁珵好似一点不累,仍旧一门心思教训他。

慎洛哭得像个泪人,实在太疼了,他终于忍不住,本能地蜷起手指要保护掌心,却不想,那兜着风的箭杆“啪”一声直接抽在了手指骨节上。

“啊!!”慎洛两眼一黑,差点疼死过去。

宁珵一瞧,吓得忙将箭杆丢了,上前抱着他:“你怎麽回事?谁许你挡了?!”说着就要给他看伤。手心上的伤看着严重,但是不妨事,上过药好得很快,但是骨节那一下,宁珵是真怕打坏了。

宁珵看过,指节都还能弯曲伸直,没有大碍,只是沉重的箭杆打在骨头上,不是一般的疼。

“······哥哥,疼······”慎洛满心一个疼字,根本忘记了自己还在受/罚,宁珵被他这麽一叫,心都化了,也舍不得再怎麽教/训他,给他擦了眼泪,同他讲道理:“受/罚的时候不能挡,你不知道?”

“疼······”慎洛泪眼汪汪地望着哥哥,“哥哥不打了,好不好?”

宁珵算是看明白了,就等着他心疼这一遭,好免了剩下的罚呢!他转身去把箭杆捡了来,还没说话,慎洛又开始掉眼泪。

不怪他哭,真的太吓人了。

“放空弦的事就罚到这里,现在罚你方才挡那一下,伸手出来。”

慎洛怎麽可能伸手?抱着自己饱受摧/残的手,害怕又固执地摇了摇头。

宁珵头痛:“伸出来,只打五下,不然就把你绑起来了。”

要是绑起来可就不是打手了,慎洛还是掂量得清这点事,纠结片刻,最终大义凛然地伸出了肿/胀不堪的手。

宁珵哪里还舍得打他?一手抓着他的手,防止他乱动,另一手握着箭杆,用了五分力,快速地打了五下。“好了,罚完了。”

慎洛委屈巴巴,一头扎进哥哥怀里,就着宁珵的衣服又擦鼻涕又擦眼泪。

因着手伤得太重,慎洛最后也没再练,傍晚时分便坐在马车里头,让兄长带他回去了。

徐谨见了他那手,自然是要问清楚。慎洛一肚子苦水,哗啦啦地倒给先生,本以为能讨先生一点心疼,不想徐谨听完,脸黑得像块炭。

慎洛一惊,发现事情好像不是自己想得那样,忙用没挨打的手拉了拉先生的袖子,可怜兮兮地唤:“先生,洛儿好疼。”

“我看你是不知道什麽叫疼!”徐谨毫不留情地怒斥,“去把戒/尺拿来!”

宁珵也有些慌,洛儿今天挨得够多了,于是求情道:“先生,您别气,珵儿已经教/训过他了。”

徐谨怕自己一气之下下了重手,不想马上罚他,对着院子一指:“捧戒/尺出去跪着,自己想好该罚多少再进来找我!”

慎洛要还嘴,却被宁珵一个眼神给阻了,只好垂头丧气地应了声是,随即转身寻戒/尺去了。

晚饭没吃上,慎洛饿着肚子在院子里跪到天黑,戒/尺大部分重量都压在没伤的手上,手上那只手只是虚虚托着,但还是很疼。

他还没想好自己该罚多少,宁侯爷却来了。

宁钦立一进来就看见跪着的慎洛,天色虽暗,但仍依稀可见慎洛两手并不一样,宁钦立憋笑:“慎公子这是犯什麽事了?”

宁钦立和慎洛虽然差了一辈,但在互看不爽这事上,两人都与三岁小孩无异。慎洛一听这声音,再一扭头,立马愤愤道:“同你无关!早晚让我兄长不认你!”

宁钦立被戳到痛点,脸色稍变,正要发作,却听得一声怒斥:“洛儿!”

是宁珵迎了出来,看慎洛一副低头心虚的样子,也不好当着父亲的面说他,于是转向宁钦立,弯腰拱手行礼:“父亲。”

那模样,同别人唤一声“侯爷”也没什麽不同。

宁钦立心上不是滋味,却又不知如何说,直道:“我有话同徐先生说。”

“父亲请。”宁珵仍保持着有礼而疏离的样子,宁钦立摇摇头,跟了进去。

宁钦立和徐谨相对落座,宁珵低眉垂目,给两位长辈上好茶。宁钦立一直盯着儿子,长得好是好,可总有些微秒的陌生感。

徐谨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会这对父子,父亲追着儿子看,儿子却一直躲。眼看茶也上好了,徐谨不欲弟子不自在,便让宁珵出去了。

“除夕你便没让他回去,现在还不许我多看两眼?”宁钦立不满道。

徐谨淡淡道:“我怕你把珵儿打死。”

宁钦立被噎了一下,虽然这件事的确是他这个做爹的太无情,但家法摆在那里,也不能全怪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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