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游(4)

作者:呦呦是也


“呃啊!”宁珵低呼一声,唇齿不足以让他忍受皮/肉的煎/熬,不过几下藤/杖,他就感觉到身/后一定肿得不成样子了。

只是他的痛呼没有换来任何的心疼,藤/杖继续,他只好咬紧牙关,能忍一会是一会。

他已经没有父亲的爱了,不能连尊严都没有。

这般想着,身/后突然传来尖/锐的刺/痛,逼得他再次叫出了声。

裤/子上见/血了。

宁珵失了力,两手连刑/凳边缘都抠不住,摇摇晃晃地垂下来,他勉强擡起脖子,只见老管家俯身在父亲耳边说了什麽,他的父亲停顿片刻,毫无波澜道:“接着打。”

父子俩始终对视着,宁珵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麽,也许盼望着父亲知道他疼,盼望着父亲有一点点舍不得。他长了十七岁,也这样盼望了许许多多年。

直到身/后的藤/杖再一次打碎他的希望,如同打碎他的皮/肉筋骨一般。

后槽牙咬得死,宁珵竟扛住了重伤之上的责/罚,他想,不如就这样打死他吧。

安静的庭院里只有藤/杖和计数声此起彼伏,东方露出了鱼肚白,疼/痛如同潮水一般,一波接一波,把他的意识都撞/散了。额上的水珠一滴一滴砸下来,宁珵分不清那是水还是汗,或者是血,他一定浑身都是血了。下/半/截/身/体已经没有了疼/痛/感,只是麻,像是跟上/半/身/分离了,他忽然想起先生,他说会回去领先生的罚,他会不会回不去了?

“咳咳······”宁珵不受控制地咳出些血沫来,但他渐渐的,连眼神也失了準头,眼前的一切模糊成一团,又变成茫然的一片,最后在一声藤/杖的震响中彻底黑了。

“侯爷,公子已经晕死过去了。”管家探察过宁珵的情况,上前禀告。

“还有多少?”

“还有十六下。”

“打完。”

徐谨把哭得不成样子的慎洛抱回房的时候,天都快亮了,一整个晚上就这样折腾完了。方才罚他的时候没注意看,这会得上药,仔细一瞧,发现臀/峰都呈深紫色,徐谨自悔下手太重,把药油在手里搓热,準备给他上药:“莫哭了,上药了就不疼了。”说罢,满是药油的大手就覆了上去,还没揉,慎洛就疼得吱哇乱叫:“疼疼疼,先生轻点!”

徐谨只得先拿开手:“先生还没碰你呢,忍着点,揉揉就不疼了。”

慎洛自小便顶怕疼的,怕控制不住,便要往先生怀里钻。徐谨哭笑不得,只得一手抱着他,一手给他上药,又把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弄出来了。

等上完药,两人都是一身汗,徐谨拍了拍他:“好了,睡会儿?”

躺不下,趴着难受,慎洛觉得就这样窝在先生怀里最舒服,干脆不动了,撒娇道:“先生你抱抱我。”

慎洛似乎生来就会撒娇,不管做了什麽,永远都能心安理得地让人抱抱他,就像是从来没长大一样。

“好,先生抱着,洛儿睡吧。”

但慎洛哪里睡得着?说难听点,他的兄长还在龙潭虎穴里呢!他不敢看先生,只得就着这个姿势,问:“先生什麽时候去接兄长回来?”

窗外已透进了白光,徐谨似乎有些惆怅,含糊地回答:“过几日吧。”

三四日后,慎洛行动无碍了,徐谨便上了宁府的门,不等人通报就一路往宁珵的房中去。他上宁府,从来只走这一条路。

管家见了徐谨这气势汹汹的模样,忙去禀报了侯爷。

宁珵的院子里连个照顾的下人都没有,又素又旧,哪里是长公子的应有的待遇?徐谨直接进了门,绕过屏风,见着宁珵趴在床上,盖着被子,双眼微闭,动也不动。

徐谨放轻了动作,上前去掀起被子,被子下还盖着一件白色的干净绸衣,徐谨想,宁府的人倒也不算太没有良心。只是那薄薄的绸衣下,分明是一片暗红,从/臀/到大/腿/根,皮/肉都被打碎了。

没有一两月,怕是下不来床。

徐谨心疼地手抖,正要给他盖好,宁珵却动了一下,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先生?”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徐谨忙盖好绸衣和被子,在床边坐下,安抚道:“是先生来了。”

“先生?真的吗?还是在做梦?”宁珵看着他,眼神却不聚焦,仿佛真在梦中。

“是先生,先生来晚了。”徐谨眼角染上一抹绯红,他让孩子受了太多苦了。

宁珵这麽多天都没有哭,听到先生的声音,忽然洩出了哭腔,脊背微微地起伏。徐谨怕他这样闷着,耐心地抚着背,为他顺气:“珵儿莫哭了,先生带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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