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冉笑了，“对，那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徐冉姐。”

“对......”

医生说要再给谢蓁检查一遍，徐冉也没再问别的事情，而谢蓁的疑惑也只能等到检查后才能解答。

谢蓁面无表情地靠在床头等待着结果，而一旁的徐冉高兴得不行。

“你可把我吓死了，哎，先别去上班了，在家里好好休息休息。”

谢蓁懒得开口，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徐冉只当她还是没反应过来，笑着叹了口气。

谢蓁又扫视了一圈病房，擡起右手看腕带上的字，开口问道：“我们在上海，对吗？”

徐冉削苹果的手顿了一下，她擡起头不可置信地问：“你不是已经来上海两年了吗？”

“啊，这样啊。”谢蓁放下胳膊，靠在床头看着天花板发呆，“我还以为自己二十八岁呢。”

徐冉错愕，“已经过去两年了。”

徐冉很担心谢蓁昏迷一周多会忘掉这两年内的事，实际上谢蓁没让她失望——她真的忘得差不多了。

在医院里，徐冉但凡提到这两年内的事，谢蓁都一脸茫然，表示不解。

徐冉有些难受，“怎麽会成这个样子？”

谢蓁安慰她：“没事，没準出院后慢慢能想起来的。”

徐冉也只好抱着这种心态。

谢蓁说：“你还没告诉我我为什麽会住院？”

徐冉把苹果递给她，谢蓁不吃，徐冉就自己叉着吃了。

“你不是两年前从北京过来了吗？当时你就不想来，结果我爸那老头子非要你调动，你们为此还吵了一架。”

谢蓁没印象，梦里的她是安然接受着这个安排，但她还是点点头，徐冉笑了：“看来没有全忘。”

徐冉继续说：“那一阵你在休假来着，我还去找你了。有一次咱们喝多了，你和我说你感觉又陷入了特别迷茫困苦的时候......”

说到这里，徐冉叹了口气，“你哭了一场，后来九月份的时候还是来上海就职了。”

谢蓁点头，“嗯，九月三号是吗？”

“对！”徐冉激动的一拍手，“你想起来了。”

“大概吧。”谢蓁说，“所以我为什麽住院？”

“你还是和在北京的时候一样拼嘛，工作压力又大，上海节奏比北京要快很多，你就是因为这两年工作压力太大，撑不住了，就......”

谢蓁皱眉，“真的假的？还有这种病？”

徐冉说：“这应该不是病吧？长久的无休止的工作压垮了你的大脑神经，我感觉你陷入昏迷的这一周多更像是在让你的大脑放假。”

谢蓁不解，“医学上有合理的解释吗？”

徐冉笑了，“我不是医学生我不知道。”

她又说：“世上很多事用医学科学来解释也没办法得出答案，难道那些事就都不合理不真实吗？”

“我前几天刷视频还看到去世的亲人变成蝴蝶什麽了，然后就说科学解释不了交给爱......”

谢蓁怔住了。

她脑海中回蕩起秦娓说过的那句话：“这是一场荒诞却又真实的梦。”

“是因为我爱我......”

“嗯，的确是这样。”谢蓁茍同了徐冉的说法，“没办法解释的事不一定就是虚无的。”

“是吧，”徐冉又吃了块苹果，“你昏迷这些天我还尝试着叫过你，结果你挣扎了几下还是没醒来。”

“嗯？”

“对啊。前几天的时候，我不太懂那东西，反正就是想刺激你的大脑神经想让你醒过来嘛，我就叫你的名字，你当时还皱眉了，我差点以为你要醒过来。”徐冉一口气说完这些，谢蓁完全愣住了。

“是你在叫我？”谢蓁不确定的问，“一直叫我的名字？”

“对啊，你记得？”徐冉撇撇嘴。

谢蓁嗯了一声，感觉身心疲惫，她问徐冉：“我什麽时候能出院？”

“过两天吧，其实现在也没什麽事了，但我还是建议你在医院观察几天。”

徐冉还是一如既往的对她很好，谢蓁说了声谢谢，徐冉不满意了：“还这麽客气呢，睡了一觉就对我的客气没变。”

谢蓁不说话，低下头看自己的右手。

虚无与真实，荒诞与合理。

相反的词语放在一起却正好可以讲述她这一场经历。

谢蓁笑着叹了口气，不管如何，她这次真的放下了。

对十八岁的自己，二十八岁的自己，都宽慰了。

医生说谢蓁没什麽问题，可以出院了，徐冉高兴得不行，还要让她在家里多休息几天。

谢蓁应下了，她现在的确也不是很想去工作。

回到家，谢蓁看着熟悉的装修风格，问：“怎麽和北京时候的房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