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川，你怎麽在天上？”

顾怀川小心地放在床上，在额头亲了亲。

“不要亲，痒。”俞景川捂住脸，睁着惺忪的眼睛。

“好。”给他盖好，“你在这儿先躺着，我去给他们盖毯子，等会回来抱你睡觉好不好？”

俞景川在被子里拱了拱，晕乎乎地“嗯”了声：“要快点哦，不然我就睡着啦。”

“好。”

给几人开好地暖和空调，卷了相应的被子，将身边可能会绊脚的尖锐摆件放高处。

罗颖南抱着毯子吸吸鼻子，看着在跟前放矿泉水的身影，傻笑喊道：“学霸你好，我是罗颖南，以后咱们就是同班同学了，相互照顾啊。”

顾怀川“嗯”了声，又给旁边的熊大志放了一瓶。

罗颖南揪着人裤子，顾怀川低头。

“学霸，当年你知道是谁弄的视频吗？”

顾怀川沉默。

“高朗你记得吧？”他吸了下鼻子，“就是他干的。”

“这小子估计知道继续留在二中会被收拾，尤其是在景哥跳楼事情之后，他应该是真的怕了，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麽严重，高三上学期就转走了，后来也不知道转去了哪个学校，不过我们也不关心，只是觉得有些生气，生气他为什麽要这样对景哥和学霸你呢？”

“罗颖南。”顾怀川蹲下去。

罗颖南歪歪头。

“谢谢。”

“嗐！”他笑了下，“他可是我们的景哥。不过学霸，就好像我跟庄文文他们想的，我们一直觉得你会回来找景哥，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帮你陪着、看着、守着他，所幸的是，你果然真的回来了。”

罗颖南视线变得越来越狭窄，酒精上了脑子，人也变得模糊，问什麽都会说，只是脑子跟不上嘴巴，嘴里还在呢喃“还好你回来了，不然咱景哥要等到什麽时候才能变回俞景川”。

窗外霓虹照进墙面，雪落下来。

顾怀川看了一会儿。

不会再等，所以之前的每天每夜每分每秒都不敢懈怠。

人躺在床没多久，一个东西爬动过来，缠上腰，仰头睁着强撑精神的眼睛。“你怎麽去那麽久？我要睡觉了。”

顾怀川笑着亲他一下，抱着人：“好，景宝晚安。”

“嗯。”俞景川这才松了神经，无所顾忌地窝在怀里。

沈言泽第二天给顾怀川打了电话，万林湾需要出差。

机票定在下午，俞景川在电脑拉着一张图东拽西放，迟迟找不到合适的位置。

顾怀川只收了基本换洗的衣物，拉上链子把小行李箱放在一旁，走过去转了下椅子，把人圈在双臂之间，擡手勾了下皱着的鼻子。

一听到顾怀川说要出差，俞景川像是早已习惯了这两个字，很淡地“嗯”了声就开始坐电脑前做工作。

俞白雪他们也经常跟自己说要出差，很快就回来，但回来的具体日期永远都是未知数。

顾怀川的公司又在快速增长期，以后像这样的出差几率只会越来越多，他也必须学会接受顾怀川不常在身边的时候。

“东西收拾好了？”俞景川正常问道。

“嗯。不开心？”

“没有。”

“说实话。”

“有点。”

“有点什麽？”

俞景川瞪他一眼，又软了脾气，咕哝：“有点不开心，但你那是正事，我也不閑着，所以你忙你的，我忙我的，很公平。”

在嘴唇上嘬了下，看着他：“忙完了就回。”

“哦。”俞景川擡头，“我本来想送你去机场的，但晚上就要交客户的东西。”

“没事，我叫了车。”顾怀川的手揉着头发，靠近的呼吸微沉，捏住他的下巴，下一瞬，细密咬合的吻落在唇瓣，俞景川仰着头吞咽他的，吃的浑身发热也不停歇。

“糖我都放在床头柜里的铁盒里了，想吃的时候自己拿。”

听见这话，正恍惚在激烈吻里的某人眨了眨眼，脸比刚才更红。

网上订的保险柜还没到，顾怀川把自己所有的银行卡和相应的密码放在床头柜，抽屉打开的时候，里面的东西卡进视野。

之前看着他拍毕业照，拿在手里的时候有些别样的感受，视线下移，目光顿住。

俞景川胸口上的铭牌是他的那个。

他想起在那个读了不到一年的江城中学拍毕业照的时候，有个同学指着他胸口的铭牌：“怀川，你这个好像不是我们学校的铭牌吧？而且名字也不是你的呀？高三三班俞景川？你是不是拿错谁的铭牌了？”

顾怀川摇头，没有说话。

后来顾怀川把那个陪着自己一起拍毕业照的铭牌跟它们放在一块，就好像从来没分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