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顺手接过，吃了两口，还是之前甜津津的味儿，举着勺子问人：“阿婆，你在这儿摆了多久了？”

“一直都在呢，两三年了。”

两三年？

看来之前自己是一下课就骑车跑，除了打架，就没把注意力放在校门口过。

想起什麽，老奶奶看过来：“来了这麽多学生，我对你们呀，是最熟悉的，人长得俊。”

俞景川回头看了眼顾怀川，发觉他正盯着自己。

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他转过去弯腰低声问：“阿婆，我后面这个是不是经常来你家买冰粉儿吃呀？”

老奶奶点点头，也同样小声：“几乎天天来呢，买两份，口味每次都点一样的，一份薄荷，一份白桃。”

看着慢慢后退的人，顾怀川下意识擡手护住后腰，提醒：“车多。”

俞景川歪头问：“你一直都喜欢白桃味吗？”

“没有一直。”他微微低了下头，在耳边轻声，“因为你喜欢。”

不知怎麽的，耳朵烫得厉害，俞景川突然想起之前换座位，自己扛着课桌往外走，白桃棒棒糖滚在顾怀川那里去，两人因此起了争执，好像也是那时候开始，顾怀川就叫自己——

“小孩儿，多大了，还吃糖？”

那时候两人分明针锋相对的，俞景川最看不惯的就是他这张看谁都不爽的脸，可现在，一看就脸红心跳个没完没了。

“俞景川。”

“啊？”

“这周考完试，我们去看电影吧。”

“......哦好。”

游戏没通关，罗颖南懊恼地揉搓几下头，隔着手望过去时，发觉自家兄弟的脸红的像是被人揍过一样，正準备问发生什麽了，老奶奶已经凑过做好的冰粉，也就忘了要说的话。

不得不说，顾怀川教题和押题这方面都很有一手。

俞景川不说能拿满分，至少每道题都没给空着，就连监考的老师都在他旁边看了好一会儿。

如果没记错，这学生可是这近两年来最安静的考生。

因为只要逢考试，他绝对睡得最香。

现在奋笔疾书，眉头偶尔皱着，但有了思路就会动笔，然后换到下一题。

等到最后一趟考试结束，交卷的铃声响起，安静到只剩鸟叫的教学楼嗡地炸开，走廊上很快遍布都是人。

他们挤在一起对答案，失望和欣喜各掺一半。

“你们数学题倒数第二道选的什麽？我选的A。”

“不是吧？我选的C。”

又有人参与进来，皱眉道：“实不相瞒，我选的B。”

旁边的人眉头更是深锁：“咋办？我的答案跟你们的都不一样，我选的最后一个答案。”

一时之间，四人安静如斯。

这下好了，四个答案全凑一堆。

正在苦想哪个是正确答案，罗颖南把笔袋装进裤兜，摇头晃脑：“这有什麽纠结的？三短一长选最长，三场一短选最短，如有一致，就选C。”

选“C”的人暗喜不过一秒，一个神情冷淡的人路过，丢下“选A”，拐角从后门进了教室，留给衆人一个潇洒的后脑勺。

“.......”

俞景川正趴在桌子上给脑子恢複点精力，闻到熟悉的味道，慢吞吞地侧头看刚坐下的身影，顿了顿：“回来了。”

“嗯。”他擡手揉了揉头，轻声，“累吗？”

俞景川半闭着眼：“身子不累，手和大脑累。”

“手给我。”

俞景川把右手递过去，垂眼看着他按揉着腕骨，又顺着手指头的方向轻搓。

吸了吸鼻子，俞景川视线看向他：“顾怀川，我没有留一个空题，我厉不厉害？”

“嗯。”

“就是有些题我不会，所以写的有些不对马嘴。”

“也很厉害。”

俞景川盯着他。

“顾怀川。”

“嗯。”

“我想亲你。”

“.......”

俞景川也不知道这想法打哪儿冒出来的，他手被人捏着，视线就不受控制地往他那里看过去，看着看着，就口渴了。

考完试的学生都在陆陆续续结伴回教室，看见什麽，齐刷刷擡头，发觉大家都在上楼，唯独有两个人在下楼，而这两个人，光靠脸就认得出来。

俞景川和顾怀川其实靠的并不算近，一个在前面十梯，一个在后面十梯，加上俞景川单手插着兜，一脸不好惹的兇样，大家都默不作声地低头不再多看。

等到了器材室，俞景川小心开门，确定里面没了人，正準备回头告诉顾怀川，肩膀遭推了下，跟着胳膊被转眼拽进去。

罗颖南和王强他们几个站在后排的空位，有些沉默。

他们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