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半树的你(84)
作者:于悬
手受伤的事许愿没有告诉爸妈,只要他们不搞突然袭击,余子絮不通敌叛国,瞒到康複还是不难的。
暂停了所有接稿工作,许愿就正式迎来了他无所事事且不知何时複工的休假生活。
工作群里的消息每一条都与他无关,每一条他都认真阅览,以此来获知有关钟望星的蛛丝马迹。
前三天许愿还没那麽难熬,托了换药的福,这三天许愿每天都能和钟望星碰头,伤势也在敷料的疗养下持续好转。
最后一个换药日,医生换了种更简单轻便的包扎方式,以便促进伤口愈合和在他的日常生活中起一个保护作用,还开了些涂抹类的药物让许愿带回家自行上药。
不用再去医院换药,许愿的家里蹲度秒如年。
慕川,是那个救他于水火的人。
接到他的电话时,许愿正在给“做大做强”浇水,看到来电人是没怎麽联系过的慕川,还有点摸不透是何事,接起电话说:“慕川?你找我有什麽事吗?”
“来慰问一下你啊。”慕川像是才做完什麽运动,气息有点喘:“听钟望星说你手让蒸汽机燎了,怎麽样?好点没?”
许愿看了看手掌,没敢完全收拢地半握了握,疼倒是不疼了。
他嫌包着难受,又不出门,不去医院的头一天就索性把纱布那些全给拆了,伤口就这麽裸在空气中,现在看起来,丑得不堪入目。
斑驳伤口下的皮肤变成了红褐色,分布在正常肤色的掌上特别显眼,因为涂上去的药物还没有吸收干透,残留在上面跟糊了层猪油一样,油光闪闪。
“挺好的,就是丑了点。”
许愿回到客厅,点开免提解放左手,坐茶几上操着遥控器找电视看。
游戏打不成,他这些天的消遣基本都是这种自身处于静止的项目。
慕川在那边开解他:“这不还早嘛,过几天就消下去了,小事。”
顶多就留点疤而已,许愿没那麽在意这个,嗯了一声,搬出那套万年搭话公式:“吃晚饭了吗?”
说到这个,慕川总算想起这次打电话的真实目的,“就是没有才来找你的,你晚饭出来和我们一起吃呗。”
“我们?”许愿很会抓重点。
“我和钟望星,就我们两个,没别人。”慕川说:“老钟今天不是休息嘛,我扯着他出来玩,晚饭就想多叫个人,可我的那些朋友他都不太熟,就记起还有你这麽个閑人。”
閑人应时按灭电视,回得随意:“可以啊,在哪?我去找你们?”
慕川:“我在道馆呢,老钟也在,我发地址给你,你过来吧。”
“哦,行。”
地址紧跟挂电话的脚步发了过来,慕川说的道馆,竟然是一个跆拳道运动馆。
心情阴天骤晴,许愿提着医药箱连蹦带跳地闯进在享受双休日快乐的余子絮房间,随手带过一张椅子往他面前一坐,直奔主题道:“快!给我包下手,我要出去。”
电脑屏幕前的余子絮耳机撸到脖子上挂着,停下还未入局的游戏界面,转过转椅,任劳任怨地替他包着手问:“这是约到钟望星了?要留我独守空房了?”
“嗯哼~”许愿象征性地拍了拍他肩膀,惺惺作态道:“别怕,成年人,就是要学会享受孤独。”
瞅许愿这耀武扬威的样,余子絮想给他的手来上一巴掌:“你还有资格说这话吗你?”
也不晓得前些天是谁把宅家养伤演出了蹲大牢的既视感。
扯断医用胶带把剩下半卷扔回药箱,余子絮又转了回去,重新戴上耳机说:“好了,谢谢这些虚的就别整了,回来帮我带两包烟就行,玩得开心。”
许愿收起药箱,逼逼赖赖地走了:“抽抽抽,房间搞得乌烟瘴气,太上老君炼丹都没你阵仗大。”
他没关门,特意留着散味。
冰凉粉
这家跆拳道馆开在一栋办公大楼里,占据了五楼的一整个楼层,装修大气新颖。
许愿婉拒了接待的前台,穿过挂有相关文化历史和道馆斐然成绩的展示走廊,倏然顿下步伐,愣住的目光落在休閑等候区的钟望星身上。
他和三个身着道服的小孩一起围坐在长桌边,灰紫色的短袖帽衫在纯白道服中有些惹眼,正与对面的男孩对峙着跳棋,带笑的侧颜好看亲和。
许愿走近,发觉这场棋是对峙,也是悉心的教学。
“不要只想着怎麽朝前走,你左右和后面的棋子都可以用来搭桥,比如这颗……”
钟望星察觉到小孩的视线擡向了自己身后,他撚着敌方的弹珠扭过脖子,仰望到不知几时站在后面的许愿,茫然片刻,问道:“许愿?你来学跆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