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下的长影(31)
作者:风里有酒
谢帆眼底闪过一丝异样,但还是依他的话,擡手再次按上眉弓。
紧绷的头部得到了放松,安隅不禁有些昏昏然,想着要是李仕这家伙煮面能煮久一些的话就好了。
厨房嘈杂的声音还在继续,此时大概生起了火,隐约能听见水沸腾的声音,和李仕的念叨声。
谢帆手上动作着,一边开口问:“刚才村长和你说了什麽?看当时的情境,以为你们会打起来。”
安隅声音低沉,说话语速比平常慢了不止一点:“他以祭祖时村中人不能外出为由,阻拦我出村,我就以村中人为由,要求进祠堂烧香。”
谢帆眸光闪了闪:“他同意了?”
安隅嗯了声:“同意了,而且是很爽快的答应了,你说奇不奇怪?”
村长能这麽爽快答应让他进祠堂,那麽祠堂里原本有的不能示衆的东西,大概已经被清理或者藏起来了。
要麽就是里面有诈。
并且安隅心中还有一个疑惑:“这些人把我困在这儿,是想拖延住我,还是想要我的命?”
“闭眼,休息一会儿”谢帆轻轻遮挡住他睁开的眼,随后继续道:“如果是沖着要你命,你不害怕吗?”
安隅沉默半晌后说:“需要害怕的应该是它们才对。”
需要害怕的应该是作恶的人,需要为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也是他们,而不是安隅。
李仕那头在厨房高喊:“面好啦!来个人帮我端个过去!”
谢帆停了手,应道:“好,就来。”
安隅睁开眼侧头,看着他迎光的背影,眼神有片刻恍惚。
李仕和谢帆两人端着三个碗出来,客厅里瞬间弥漫起香气,倒是有些閑散生活的模样。
谢帆又折回厨房拿出筷子,朝安隅说:“别发呆了,快吃吧,等下面就坨了。”
安隅低沉应了声。
李仕刚要吃第一口,又想起什麽来,问:“村长同意你去祠堂,我说你要是去了,但里面什麽都没有咋办?”
安隅摇头:“不怎麽办,但我总觉得,就算被清理了,也总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第 16 章
一整个上午安隅都憋在屋子里没出去,躺在竹床上準备休息一下,中午祠堂会换一家开始下菜,他準备去看一看。
可李仕在旁边睡得呼噜震天响,他一闭眼就感觉到震动,这还哪能睡得着?
谢帆也出去了,也不能没经过人家同意就睡人家床上去,万一人有洁癖怎麽办。
只能自己揉了两颗纸团,塞进耳朵里,勉强能起到一点点作用。
安隅思绪飘远,目光朝着那扇窗户,脑海中不自觉涌现前天夜里,谢帆拿着忽闪的手电站在那儿,连肩头都被打湿。
当时他在做什麽呢?真的只是开窗透气麽……
视线逐渐模糊,忽然不知从哪刮过一阵风,安隅感觉脸上被清风抚过,像模糊记忆中的那双带有干燥温度的手。
*
乌云随着风移动,细雨斜飘。
矬子一身湿漉漉地回了家,他家里就剩他一个,这房子也是早些年上一辈父母修的,这麽多年也没再翻修过,檐下瓦片掉了一排,压出了低洼来。
控制不住颤抖的手敢要推开门,却见原本落锁的铁链已经被打开,有人来了……
他余光左看看右看看,见没人才松了口气。大概知道来人是谁,矬子面上并无惊讶或惊慌,而是进去后,轻关上门。
“你怎,怎麽这个,个时候来?”矬子看了眼安静坐在屋里的人,赶忙去桌上拿杯子倒水:“船,船仔……喝……水。”
谢帆按住他的手,说:“不用麻烦了,你也休息一下。”
矬子只好停下手,缓慢的走到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问谢帆怎麽这个时候过来。
谢帆从口袋里拿出一点纸,让他快擦擦:“我看你早上很早就和村长一道起来,外面下雨也不知道撑把伞。”
矬子极力表示不是自己的本意,手忙脚乱,不想让谢帆误会:“不不不是,他昨天晚,晚上就来找过我,让我今天,跟着他。”他说话断断续续,满脸急切。
矬子想着应该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所以一早天还没亮就跟着去了,谁知是去村口堵人的。
谢帆点头道:“我知道了,别着急慢慢说,安隅他也看见你了,不知道会不会把你看作他们的人。”他擡手轻拍他的背,担心他再呛着。
矬子弯曲的脊背登时更加下塌,即便不看他的脸,也能感受到他此刻的难过:“他是杨姨的儿子,我,我不想他觉得我不好……”
谢帆目光微动:“不会的,他人很好,和杨姨一样很好……虽然有时候说话难听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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