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喆远，导演叫你準备下一场。”

声音有点耳熟，顾浔循声望去，竟是乔鹏，好像表演名单上没有他，纳闷道：“他怎麽在这？”

“是幕后场务人员，”李喆远拿到号码，“我先走了，再聊。”

不知是不是顾浔看错，乔鹏看他的眼神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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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整栋楼灯火通明、静谧，教室里只剩下翻书与笔尖触碰纸张的刷刷书写声。

排练完，顾浔回到教室，回国上学那麽久，还是第一次在学校晚自习。

以前在家里很自由，写字累了会到阳台看看夜景，或者找其他书翻翻，到了休息时间回房。淩肆学习很认真，从来不受他干扰。

集中精神学习几个小时，确实有些疲累，十点多回到家，平时不会吃夜宵的顾浔也跟着淩肆喝了半碗粥。

二楼书房，淩肆放下书包，转头对顾浔说：“今晚你回自己房睡。”

顾浔擡头看着他，表情困惑：“为什麽？”明明昨晚还好好的。

“从今天开始，我会複习到很晚，”淩肆唯一想到的理由。

顾浔：“没关系，我可以等你。”

“你没必要等我，”淩肆语气变得有些冷漠，“我不想你干扰我学习。”

“但是之前......”

淩肆打断他：“现在不一样，高三了，大家都在努力。”

顾浔知道大家很努力，今晚自习他能感受到，同学们严肃很多，连课间时间都在讨论题目，白濠也不怎麽打闹了。

顾浔委屈巴巴望着淩肆：“那我在你房里等，行不行？”

“不行，”淩肆一口回绝。

顾浔很久没看到淩肆这麽严厉不近人情了，小声问：“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或是压力太大？”

“没有，”淩肆否认，却也没有再多说一句，坐在书桌前拿出题册刷题，不久听到轮椅出去的声音。

临近十二点，淩肆终于停下手里的笔，收拾好出书房，一转身看到顾浔在他房门口打瞌睡，暗暗的无奈叹了气，走过去推轮椅。

顾浔瞬间清醒，着急道：“我要跟你一起睡。”

在老家没多余的房间睡一起，顾家不缺房间，淩肆无法理解顾浔的行为：“为什麽要跟我睡？”

顾浔差点脱口而出，转念一想淩肆学习压力肯定很大，不想增加他额外的压力，回到房间前都想不出像样的理由。

最后顾浔妥协：“不跟你睡也可以，那你让我在书房陪你複习，我保证不吵。”

淩肆也做了最后让步。

然而第二天，没吃宵夜的顾浔回房洗澡后来到书房，却没看到淩肆，从阳台看隔壁卧室灯也没亮。

他以为淩肆没吃完宵夜，等到快十一点才感觉不对，拄着拐杖下楼，餐桌早已收拾干净。

问明叔：“淩肆在哪？”

“他说吃得太撑，出去消消食，等会应该回来了，”高档别墅区的治安很好，明叔倒也不担心淩肆大晚上出门。

顾浔就在门口等着，快十二点时，熟悉的身影才出现，满头大汗。

淩肆看到他似乎也不意外，自顾上楼，顾浔跟在后面。

等顾浔上楼时，淩肆说：“别再等我。”

“我愿意等，”顾浔执拗地回複。

淩肆眸眼深沉，瞳底看不清什麽情绪，丢下一句“随你吧”转身进屋关门。

淩肆连续几天大晚上出去消食，有次淩建邦加班回来晚，看到顾浔在门口等着，一问才知道什麽情况，他劝顾浔先回去，顾浔非要等。于是他让淩肆太晚就不要出去了，真要消食去健身房。

淩肆听了淩建邦的话，转战到健身房打沙袋，跟沙袋有仇似的，拳头嘭嘭响，配上他兇神恶煞的脸，挺吓人的。

明叔一度以为他学习压力大，贴心问他要不要请心理咨询师疏导疏导？

淩肆还是那样的回答，“学习压力不大。”

顾浔也察觉出淩肆的反常，从学校晚自习回来开始，已经差不多两个小时了，淩肆像发洩般一拳拳击打沙袋。

他隐隐有些担忧，出声阻止：“淩肆，够了，别打了。”

淩肆仿佛没听到，反而一拳比一拳狠，每一拳都凝聚他所有的力气，挥出最有力的拳头。

顾浔转动轮子靠近一些，急道：“真的够了，再打下去你会受伤的。”

“你走吧，别管我，”淩肆一意孤行，一拳过去，沙袋飞了起来，回落时淩肆又一拳出击。

顾浔往前移动轮椅想阻止他，沙袋旋一圈，眼看要扫到顾浔，淩肆上前一挡，沙袋狠狠撞击在他后背。

顾浔吓了一跳，擡头看到淩肆任由沙袋来回弹击，伸手欲拉开，被淩肆后退躲开，再次撞击沙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