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一只无脚鸟(53)
作者:长河落日流野
不像在家里,没有人真的在意他生不生气,也没有人会和他有感同身受的快乐。他们只会觉得他是个需要教导的孩子,一直到成年也是如此,他并不否认家长对他的关爱,但是家长确实也从来没有认可过他的价值。更不必说那些把他当吉祥物,或者当做摆在大官办公室里的龟背竹,永远只是个套近乎时、可以提及的廉价话题,旁门左道中净是对他主体性的忽视。
在这里,生气吧,他们只会说你,少年气盛,只会使小性子,成不了大气;哈哈笑吧,他们又会说你,没头没脑,让人觉得你一点也不稳重。
总之,他们总有他们的理,而他们总有理由的前提是,他从来不可能有合理的理由,他只有被理教训的份儿。
盒子瞄了一眼春天面前那一堆可以可汗大点兵的酒水,还是没忍住多叨扰了一句:“春天,这些酒,你要一个人喝完?”
“当然不是,我叫我男朋友一起。”春天摸着一瓶红色液体的酒水道。
盒子:“羽冬吗?他能喝酒?”
春天不太能理解:“为什麽不能?”
盒子怕自己得罪人,笑了笑:“没什麽没什麽,看他不太像能喝酒的人。”
毕竟每次羽冬都会提早好久来等春天,等得途中也是坐在那里木头一样干等着,不喝酒,顶多要一杯温水慢慢地抿。
说羽冬是害怕不小心点到昂贵的酒水倒也不至于,他毕竟也不是什麽经济拮据的底层打工人,他还是有点閑钱可以挥霍的,这倒不是说羽冬多麽富有,仅仅是他看起来,确实像是个能攒得住钱的家伙。
但是,即便经济方面允许,春天也嚷嚷着催过羽冬吃酒,他也经常用明天要上班来推脱干净,反正,盒子作为调酒台专门负责递酒的这个必要环节,确实是从来没有给过羽冬酒水的。
盒子感觉很奇怪,但是春天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这件事,不知是知道了没有提,还是单纯地心大。
但盒子确实没有必要再问,Heartloss不过是一些心思纤细敏感又无比矫情做作的酒客夜泊的秦淮,男男翩翩也不过起舞弄了抹清影,天上宫阙何似在人间,也不过是心里自以为是的寄托罢了,到头来就是空虚而已。
“阿春。”
羽冬来了,这是春天回heartloss离开家后,他们俩第一次见面,也是春天走后,羽冬第一次来heartloss。
盒子觉得羽冬更瘦了,一件军绿色的派克服像是挂在上面的,曾经利落的短发也留长了一些,但还是服帖得梳了上去,能看得出来是有精心打扮过的。
“羽冬!!!!”春天很亢奋,一点“小别胜新婚”的矜持和羞赧都没有,他直接像是饿极了一样扑了上去,抱住了站着走过来的羽冬,羽冬回拥了他,手抚上春天的背拍了拍。
“你快让我想死了!!”
春天在羽冬的怀里疯狂蹭头,蹦蹦跳跳的,迫不及待地要像羽冬散发自己的热量一样。羽冬笑意渐深。
“晚上才到,吃饭没有啊?”羽冬问着,摸了摸春天的头,Heartloss还是一如既往的嘈杂,羽冬和春天的挨近的对话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听见。
盒子看见春天拉着羽冬的手晃啊晃,晃无聊了就拽着羽冬的围巾转圈儿,转到围巾的尾巴越来越短,就把围巾最后一点糊在了羽冬的脸上,羽冬还是笑笑的。
盒子觉得,羽冬应该知道春天心情不好,所以从头到尾都没有问回家都做了什麽事,只是乖乖地拼出一张笑脸来陪着闹腾。
“羽冬哥哥,不管你用什麽理由,今天晚上你必须陪我喝酒!”春天擡起一只手点着羽冬的薄嘴唇道。
春天:“听没听见啊羽冬哥哥?你怎麽一直在笑?你在笑什麽?”
羽冬没有立刻回答,他一直注视着春天的眼睛,像是在他的眼睛里确认什麽,过了有一会儿才道:“好啊,晚上陪你喝。”
“耶!!!”春天像个活跃的孩子一样,跳起来挂在了羽冬的脖子上:“走走走,哥哥,我们去吧台~今晚不醉不归~”
羽冬笑着拖着身上的春天坐在了吧台前,和盒子对视了一下,笑容中渗透出几丝无奈。
春天:“唉,盒子,给我俩找两个漂亮的冰川纹的玻璃杯,我要和羽冬碰杯。”
盒子尽职尽责:“好。”
春天扫了酒店一眼,没看到人,奇怪地问盒子:“唉?怎麽没在Heartloss看到张阿九和庸子啊?他俩去哪里了?”
盒子从杯子架上拿下来两个倒扣的玻璃杯,摆在春天和羽冬面前:“啊,张阿九带着庸子回老家了。”
春天用瓶起子打开一瓶流酒水:“回老家?回谁的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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