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一只无脚鸟(266)

作者:长河落日流野


蒲钰:“如上。”

徐树励:“我们可都是男人啊,怎麽能总是亲来亲去呢?这不太好吧?”

蒲钰眨眨眼睛,无辜地看着徐树励,像是觉得徐树励在对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大惊小怪。

蒲钰:“就亲一下,又不会少一块肉嘛,而且,在Heartloss,这种亲吻,不是很多吗?树,不是经常看到嘛?为什麽还会觉得奇怪?”

徐树励一想起Heartloss里,那些内心空洞的人,那些企图在自己面前缠绵的人那里找回自己的心的人,就觉得,一阵“虚无”。

他讨厌一切虚无的“快乐”,以及一切没有意义的“亲密”。

徐树励喊:“那能一样吗?Heaross里的人,和我,和我们,能一样吗?小钰啊,你不要追求他们追求的东西啊,那不好。”

徐树励突然提高的嗓音,让蒲钰感到“兴奋”。

徐树励越来越能在自己面前,展现出真实的自己了。

蒲钰笑:“树,你竟然在想‘我们’的事情。”

啊?这个话题的“重点”是这个吗?徐树励愣了一下,还是忽视了:“这不重要,反正小钰不要老是学一些,嗯,虚幻的东西,那些经常逛Heartloss的人啊,能有几个能够脚踏实地生活呢?总是困在各种各样没道理的坏情绪之中,拿作茧自缚当行为艺术。”

就比如,曾经的徐树励。

那个怨天怨地怨父母的徐树励,总是,企图弄过绞尽脑汁地思考,拼命地思考,不要命地思考,来翻遍曾经生活中的各种蛛丝马迹、勾勾绕绕,企图通过对外在世界直接宕机的“自残方式”,来梳理曾经心田上的各种各样的理解不了的“苦闷”。

曾经的徐树励,对于过去发生的事情,有着特别过分的急于求成的“追责感”,他迫切的想要知道,是谁让他变成了这样?

是谁让他痛苦如催?又是谁让他心痛如裂?

他应该怎麽做才能够收获真正的“快乐”?他又该如何才能获得心灵上的“解脱”?

曾经的徐树励几乎陷入了一种全然无助的“过度思考”之中,问题之下是另一个问题,所有的结论在得出的那一刻,那一瞬,全字阵亡,无一活口,在戛然而止的句尾,毒蛇一样爬出了一条条鲜红的“问号”,蛇头笔直如刀把,吐出淬毒的信子,毒液凝结成圆圆的一滴,悬而未决。

如此,陷入一种“悲观的情绪”之中,不思进取,自怨自艾,是生命最大的“罪过”。

徐树励总是能把一个极其简单的问题,过度思考成一个超出凡尘的奇妙“角度”,牵扯到“生死”,涵盖了“宇宙”,但是,每次思考完后,脱口而出,这个奇妙而宏大的角度就会被无限削弱了一样,变成了特别世俗的一句“叮嘱”,无心者不爱听,有心者也懒得想。

所有人都一个结论:“真他妈是一个滥好人啊。”

但是,蒲钰不是这“所有人”中的任何一员,他更像是一个耐心十足的“调查员”。

蒲钰来到徐树励的身边,并不是为了了解徐树励是什麽样的一个人,然后从徐树励日常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中得出一个无比不费力气的“标準答案”:滥好人、好好先生、僞善、中央空调、什麽不得罪人的好话徐树励都能讲。

首先,蒲钰不需要徐树励是什麽人,徐树励只要是徐树励就行。

其次,蒲钰要做的,就是用镊子和手术刀,不动声色、一丝不茍、姿势温柔地划开徐树励经年久月养出来的那厚厚的“壳儿”。

一层又一层,不动声色地用刀尖儿划开,动作迅速,趁着徐树励还没有注意到疼痛,感到警觉,开始反抗,就用镊子迅速扯开早应该蜕掉的死皮,将硬壳里心那个最本真最本我的徐树励,剖出来。

这枚硬壳的芯儿,就是徐树励想要的“答案”,徐树励应该先做快乐的动物,再做理性的人类。

蒲钰目光冰冷,手操手术刀,直直地飞快地在徐树励的胸膛正中划下一刀,镊子也不用了,直接一只手伸进去,猛地揪住那颗容易自顾自跳到疼痛的心髒。

他吻了上去。

谁。小钰。直接。吻了上来。

徐树励:“唔唔。”

徐树励本来就在讲话,东扯扯西扯扯,企图把自己想破太阳系的思绪,用一种最世俗也最讨人嫌的、家长里短大道其中的“口吻”,说给蒲钰听,他没有牙关紧闭,所以蒲钰直接替了一个“吻”字,也算一种另类的“口吻”吧,动物世界的。

舌头。

“唔!!!”

徐树励感觉不自在,脑袋想往后躲,被蒲钰一只手从后脑勺拦住了,蒲钰歪了歪头,找了个更深刻的角度,短话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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